旧平静,眼睑微微抬起,口宣佛号:“阿弥陀佛!慧空,你修行不足,定力不够,才被外道魔相所惑,心生妄念,乃至做出如此癫狂之举。放下屠刀,犹未晚矣。”
“放屁!”慧空激动地手腕一用力,刀刃又切入一分,一丝细微的血珠从明心法师的脖颈渗出,“那你告诉我!聂小倩到底是什么?!姥姥又到底是什么?!说啊!”
明心法师缓缓摇头,眼神悲悯却坚定:“寺中没有什么聂小倩。一切外相,皆为心魔所化。不被外道魔相所惑,清净自持,便不会被‘姥姥’盯上。慧空,现在放下刀,静心忏悔,老衲用性命担保,你……还有救。”
还有救?
真能还有救?
“你放心,只要放下屠刀,老衲绝不追究。但若慧空你执迷不悟,那么你就动手,送老衲去见佛祖吧。”
是啊……他毕竟……不可能真的杀了方丈。
杀人?他从小到大,连只鸡都没杀过。他持刀而来,更多的是一种绝望的宣泄,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反抗,而不是真的想要夺取谁的性命。
尤其是……对方是这座诡异寺庙里,看似知晓一切,却也似乎被困其中的方丈。自己真拿他怎么样了,接下来还真有活路吗?
“当啷——”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
那柄厚重的切菜刀,从慧空彻底脱力的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慧空瘫软在地,浑身脱力。
明心法师缓缓抬手,抹去脖颈上那丝微不可察的血痕,眼神依旧悲悯而平静。
他俯身,将那杯早已凉透的茶水端起,递到慧空面前。
“阿弥陀佛。”法师的声音古井无波,“慧空,你今日种种妄念与癫狂,皆因修行不足,佛理不通,故而易受外道魔相侵扰,心神失守。日后当时时勤勉,多加钻研经藏,持戒念佛,定能渐消魔障,明心见性。”
这些话,听起来是那般有理有据,充满了佛门高僧对他一个新入寺弟子的关切与指引。
但此刻听在慧空耳中,却感觉异常空洞和别扭。
方丈的每一个字都标准无比,每一种语气都恰到好处,组合在一起,却像是一段精心编写、反复背诵过的台词,犹如是一个冰冷的程序,完全缺乏了真正的情感与温度。
他甚至恍惚觉得,下一秒方丈会不会突然卡顿,或者从头开始再说一遍?
但他太累了,早已经身心俱疲,现在已经完全无力再去质疑和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