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还得把这些够下来的儿择净,洗净。
烂的、朽的、老的、颜色不好的,通通不要。
就这个事儿,那忒琐碎了!
说着容易干着累啊,眼神儿要不好还不灵。
最后再把这一层精挑细选的干净铺在发面上,再撒一层精致的小肥肉丁,抓两把白,才能卷了上锅去蒸。
这整个制作过程里,不用说,宁卫民是最卖力的苦差。
攀着梯子上树去够,他横是不能让老胳膊老腿儿的康术德来吧?
择洗呢,老爷子自称眼神不好,作为徒弟也是没法推搪不干。
所以呀,这顿饭还没吃着,宁卫民已经悔大了。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么跳上了一条贼船啊。
这些只有女人才擅长的活,他干了溜溜得有俩钟头。
关键是不但让他心里急得要冒火,就连面子上也下不来啊。
因为槐开得确实好,大街上引来了好些人都来够,但那些人可都是写妇女大妈啊!
他混在其中,是唯一的男性,这算怎么回事啊!
只要是熟人,谁见了他摆弄这么老些槐都得问他一句干什么用。
那他自然就免不了尴尬,还会被一起够的妇女大妈们打趣。
偏偏他还不能抱怨,回去他要敢胆敢龇牙,老爷子一准有话稍打他。
“你不是什么都爱尝尝吗?那干点活理所当然啊。想吃我这别处没有的东西,那你就得不怕丢人,还得下工夫。我保证你爱吃不就完了!”
得,撅得他都没话说,只能怪自己的嘴馋是一辈子改不了的毛病。
不过老爷子倒也从没有放过空炮,光拿话填乎人。
别看做这玩意的时候,宁卫民叫苦不迭,可吃的时候也真让他满足。
这玩意居然是味外之美,香味和鲜味都在五味之外,另是一种清香的美,别有风味。
五月槐香啊!这话宁卫民也是第一次有这么深的体会!
因为这个香味对他来说,今天已经不光是香在了鼻子里了,也香在了嘴里和肚子里。
再加上一锅熬得起皮的小米粥和一盘蒜拌豇豆,一盘溜黄菜,这顿晚饭便已经变得没法更完美了。
于是饭桌上,吃着喧腾的槐肉卷子,吸溜着小米粥的宁卫民就开始没话找话。
他先开始说罗广亮是有福。
等一会回来就能吃着现成的,享受他的劳动成果,那得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