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的亮着,在灯光的照耀下,还能看到竖起来的细毛,一时间让江远有些瘆得慌,更多的,则是不适的心慌。
「电话在门边。」吴军淡淡的提醒了江远一声,没多说话。
江远挪开了眼神,走到门边,拿起固定电话,打了出去。
在国内,尸体解剖是需要通知近亲到场并签字的,而在具体实践中,来的往往是姐夫、姑父或者女婿这样的非血缘亲属,偶尔来的是直系亲属的,通常需要多准备一个垃圾桶。
不一会儿,有人被领了进来,茫然且畏惧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姑父。」江远认出了人,算起来,他是十七叔的妹夫,也就是他十九姑的老公,两人应当在前两年祭宗祠的时候见过面。
「江远啊!」姑父见到江远,却是分外的亲切,用饱含情绪的目光,隔着大舅哥的尸体,望着江远:「你十七叔走的急,还好你是验尸官,给他做漂亮些……」
「我们开始了。」吴军打断两人聊天,给江远塞了一套全身式的手术服,让他套在衣服外面,再一把掀掉了尸体上的白布,问:「确认一下,是江建成本人吧?」
姑父干呕了一声,才道:「应该是。」
「签个字。身份证号也写上。」吴军看着家属落笔,再收好文件,然后看向江远,问:「不是每个人都敢给认识的人做尸检的,你要是不愿意做,也正常。」
「我可以。」江远进来前,就已经做过心理建设了。现在的他,内心有各种情绪的混杂,但并不想简单的一退了之。
吴军再确认一次,点头道:「你先来。」
他也想看看江远的能力,如果江远做不下去了,或者出纰漏了,他也好给他上上课。前面来的那些个新人法医,吴军都是这幺教育过来的。
江远的表情严肃,略显紧张和迟疑。
对于尸检,江远本身的经验是不多,但在学校里的少数几次实践,他的表现都得到了教授的赞赏,被称做「极有天赋」。
如果今次不是十七叔的尸体,他或许会更镇定一些。
「首先检查尸表。」江远深吸一口浊气,皱眉一闪即逝,接着沉浸下来,将一个笔记本放在旁边,边看尸体,边道:「死者江建峰,50岁,性别男,身长169,体重188……左臀处有月牙型胎记,长约5厘米……」
「然后是一般状态记录。直肠尸温是……」江远闷头做事,一路记下头皮的情况,秃顶的情况,直到瞳孔、结膜、鼻腔、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