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裙上的蹙金牡丹,翘著脚正与胡嬤嬤说著什么。忽而有穿堂风袭来,顿时掀了裙摆,便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小腿来。
宝玉顿时看得心下一热,恰此时胡嬤嬤扫见宝玉,紧忙与夏金桂言说了一嘴。夏金桂抬眼瞧过来,顿时喜笑顏开道:“二哥哥怎么得空来我这儿了?”
宝玉信步入內,笑著道:“方才犯了秋困,正要来寻妹妹耍顽……方才说什么呢,那般热闹?”
夏金桂遮掩道:“不过是寻常女儿家的话儿,莫非二哥哥也要探听?”
宝玉訕笑著,被胡嬤嬤邀著落座,又有宝蟾奉上温热的女儿茶来。
夏金桂问道:“你一早儿做什么了?”
宝玉回道:“不过看了会子閒书……是了,大名府有弥勒教妖人造反,妹妹可知道了?”
“是啊,我倒是不知。”夏金桂面上不自在起来。盖因那弥勒教十几日前便造了反,时至今日方才传到京师,大抵是地方官推諉、遮掩之故。
那夏家太太押运了一批南货,稳妥起见走了运河,谁知刚巧撞上弥勒教造反。几船的南货尽数落入贼手,亏得忠心僕役看顾著,那夏家太太这才得以逃出生天。
便是如此也让夏金桂心疼不已,那三船南货单是本钱便要三五万银子,夏家再是豪富也要肉疼不已。
夏金桂故作不知,宝玉便绘声绘色说將起来,卖弄了一番见识,临了才道:“就是不知大伯此番能不能平安迴转了。”
夏金桂心下愈发不自在,便转而道:“你一早儿看了什么閒书?”
宝玉正待说话儿,一旁袭人忍不住道:“不过是些话本子……若我说,二爷合该看些正经书才是。”
不料夏金桂却道:“二哥哥不愿读书去考举人、进士的,读些风雅文章也是好的,来日应酬事务,也好多结交些朋友。”
宝玉顿时欢喜道:“是极!早前王爷还夸讚过我诗文做得雅致呢。”
夏金桂就道:“咱们这样的人家,本就不用学了那穷措大那般穷经皓首,所谓富贵天生便是如此。二哥哥看些雅致的诗文,说不得反倒是一桩好事呢。”
宝玉不禁愈发得意,看向袭人道:“你看看金桂妹妹,你往后也少说那些混帐话儿。”
袭人强忍著才没翻白眼,心下认定那夏金桂果然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上回往太太房里去,那夏金桂是如何说的?本是宝玉自以为做得了一首好诗,催著夏金桂评述,奈何夏金桂说了半晌也没说到点子上,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