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处已久,陈斯远又如何不知宝姐姐口是心非?当下只道:“也就这二年,往后这等事儿自有你来打理,我是不管的。”
宝姐姐面上嗔怪,心下喜不自胜。又数落道:“再是有钱也不敢这般拋费,罢了,且不说这个……你可知璉二哥又与凤丫头生分了?”
“还有此事?璉二哥不是刚回吗?”
宝姐姐笑道:“不知怎地,璉二哥又惹了凤丫头,如今他又搬去了前头书房。我看这几日平儿眉头不展的,夹在二人当间儿,心下不知如何烦恼呢。”
陈斯远笑眯眯道:“平儿或许烦恼,可二嫂子与璉二哥却未必。”
这回轮到宝姐姐不解了,问道:“这是为何?”
陈斯远笑道:“二嫂子忙著与太太过招,心下哪里得空去想璉二哥?”
“那璉二哥呢?”
“他?自打从江南回来,这心思就野了。搬去书房住,说不得更自在呢。”
宝姐姐一琢磨,可不就是!这几日贾璉早出晚归的,又有其与府中媳妇不乾不净的风声传出来,可不就是乐不思蜀了?
宝姐姐暗自蹙眉唏嘘,忽而水杏眼凌厉起来。陈斯远笑容为之一僵,赶忙道:“妹妹还不知道我?我是素来不去外头廝混的。”
宝姐姐哼哼一声没言语。陈斯远倒是没说错,他从来不去外头寻问柳……可架不住一直往自个儿房里塞那姿容秀丽的女子。
且不说外头的尤氏姊妹与晴雯,便是刻下清堂茅舍便有红玉、香菱与柳五儿呢。宝姐姐便暗忖,陈斯远分明是没空寻问柳才对。
只是宝姐姐想的分明,人无完人,若陈斯远不这般沾惹草,宝姐姐反倒要起疑了。年轻俊雅,又诗才又能为,又是个前途无量的举人,这等好姻缘岂会顺顺噹噹的落在自个儿头上?
眼见宝姐姐没言语,陈斯远笑著哄劝了一番,赶忙转而道:“老爷这两日怎么不见人影?”
宝姐姐便道:“还能为何?因著那傅试升迁之事,生怕被姨妈催问,乾脆躲在外头不回来了。”
陈斯远不由嘆道:“老房子著火……眼看著是浇不灭了。妹妹且瞧著吧,说不得老爷此番便要领了那傅秋芳一道儿南下,过二年没准儿还能给宝玉添个弟弟、妹妹呢。”
宝姐姐正色数落了陈斯远一番,只道不该这般拿长辈说笑,可她自个儿心下又何尝不是这般想的?
如今再看姨妈王夫人,宝姐姐只觉可怜。自古夫为妻纲,似王夫人这般仗著娘家势头在婆家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