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自个儿?
这般想着,宝蟾心下惴惴,再没了先前的得意之情。
却说麝月急匆匆告知王夫人,王夫人也被唬得发怔不已。待听闻袭人乃是下红之症,心下顿时对宝玉又失望了几分。何为下红?便是小产!
转念又想,莫不是胡太医那药不利子嗣,这才让袭人小产了?
懊悔之情一闪而过,王夫人情知开弓没有回头箭,当下便道:「也是可怜见的,既然王太医说了须得静养,那你便往花家走一趟,告诉袭人的哥哥先行接回去吧。是了,」袭人又叫过玉钏儿,取了银匣子支出二十两银子来,道:「这二十两给袭人买汤药,若是缺了什幺,只管来府中支取。」
麝月代袭人谢过王夫人,领了银子又往前头来,寻了个小厮往花自芳家中报信。
到得这日申时前,花自芳雇了一辆驴车,接了袭人回转家中自不多提。
却说宝玉这日一早儿往私学打转一番,过得晌午便又去寻蒋玉菡等厮混。
申时左近醺醺然回转家中,正瞧见花自芳跟在驴车一旁错身而过。
宝玉翻身下马,与小厮道:「那人瞧着倒是眼熟。」
小厮忙道:「回二爷,那是袭人的哥哥花自芳。」
宝玉应了一声儿,纳罕道:「他怎幺来了?」
几个随行小厮纷纷摇头,七嘴八舌只说大抵是来探视袭人的。
宝玉不疑有他,丢了缰绳便往后头绮霰斋而来。
进得正房里,内中只麝月、宝蟾两个守着,宝玉净手落座,接了香茗便笑道:「说来也巧,方才正瞧见袭人的哥哥,定是来探望袭人的。对了,怎幺不见袭人?」
麝月抿嘴不言,宝蟾恹恹的道:「袭人病了,太太恩典,让花家接了回去。」
宝玉纳罕道:「好端端的怎幺就病了?可请了太医查看?」
麝月点了点头。
宝玉追问道:「那太医是如何说的?」
「说是下红之症……有血崩之势。」麝月说罢,乜斜了宝玉一眼,眸中略带了幽怨。
宝玉闻言一怔,顿时心下难安,七上八下的唯恐王夫人会责怪下来。因是又问:「母亲……怎幺说的?」
麝月摇头道:「旁的一概没说,只让袭人归家休养,又支了二十两银子的汤药钱。」
宝玉蹙眉淡淡应了,捧着茶盏发怔半晌,也不知心下计较个什幺。夜里宝玉早早安歇,却不似往常那般寻了麝月、宝蟾同床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