赧然道:「嫡母待我虽多有算计,可好歹给我谋了一桩好姻缘。且四哥儿年纪还小————」
陈斯远笑道:「无妨。岳父已故,若真有那幺一日,反倒成了好事儿。论罪过,大抵不会算在姨妈与四哥儿头上。」
迎春点点头,又道:「那珠大嫂子、探丫头、惜春怎幺说?」
陈斯远道:「姨妈与四哥儿都不会加罪于身,这三人大抵也是如此。」
「那凤姐姐呢?」
陈斯远挠头,这倒不好说了。贾琏若是袭了爵,自是夫妻一体,只怕凤姐儿在劫难逃。
俄尔,陈斯远问道:「二姐姐心下如何打算?」
迎春思量道:「下月初三乃是老太太仗朝之寿,我总要劝说一二,再不可由着家里胡闹了。若是实在拦不住,我一出嫁女又有何法?」顿了顿,又瞧着陈斯远道:「夫君不会以为我性子凉薄吧?」
陈斯远笑道:「换做我是二姐姐,贾家的糟烂事我只怕一句话都不会多说。」
迎春心下熨帖,不禁贴在陈斯远心口。
陈斯远忽而想起,方才迎春说了许多人,却唯独没提宝玉,因心下纳罕,便问道:「二姐姐怎幺没提宝玉?」
迎春身子一僵,叹息一声儿,意味复杂道:「我当他是兄弟,他可曾当过我是姐姐?」说话间直起身形,瞧着陈斯远道:「夫君也莫笑话我,我们姊妹巴巴儿的奉承着宝兄弟,不过是图着老太太多瞧我们一眼。贾家这等门第,真真儿是奴大欺主。我们姊妹若不在老太太跟前儿多说几句话儿,只怕转头儿便要被那起子刁奴给欺负了去!」
是了,小惜春私底下就曾说过,宝玉不过拿她们当做花花草草,心下或许有过姐姐,但那人只能是宫中的娘娘。她们几个或是庶出,或是别府的,又哪里攀得上宝玉的姊妹?
夫妻两个说过半响,二姑娘是个心宽的,否则在荣国府憋闷十几年,只怕早就憋闷死了。烦心事说过,忽而想起与邢岫烟之约来,迎春便扯了陈斯远低声儿道:「我如今有了大哥儿,恶露又不曾排尽,不好陪伴夫君。我知夫君体谅妾身不易,这才不曾要旁的子嗣。只是今时不同往日,陈家人丁单薄,夫君须得以绵延子嗣为要。」顿了顿,这才愈发小声儿道:「若得空,不妨往邢姐姐房里多去几回。」
陈斯远哈哈一笑,说道:「表姐好似不大想这般早就要孩儿。」
迎春道:「天下间哪个女子不想要孩儿?邢姐姐这般说,只怕是害怕惹了我的不快。夫君放心,前几日我便与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