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利望向那身材比自己还要高大,眼神极度锐利的男人,应过一声后,便坐在他旁边稍低一点的位置。
渤海国的龙王拜紫亭、八部的首领,一个个都坐在更下方。
可见两位可汗才是漠北话事人。
主位上的颌利可汗朝下方扫过一眼,除了西突蕨的统叶护之外,一大半都来了。
且这里的人,都与中土那位有巨大矛盾。
这将是大军南下之前,最后一次议事。
颌利忽然皱起眉头,不由摸向腰间金刀。
因为没有看到铁勒王阿耶偌德的身影,他早收到过消息,铁勒王距牙帐不远,却迟迟不来,可见他心中畏惧,南下的决心不够强。
此等时刻,他决不允许有人撼动军心。
「大汗!」
这时有人来报:「铁勒王到了。」
「领他进来。」
「是!」
铁勒王原本也是一方霸主,可自从王下五箭卫、铁勒飞鹰等高手全数葬身九州后,阿耶偌德在铁勒人心中地位大减。
漠北的规则就是这幺真实,弱肉强食。
你实力弱,别人就瞧不起你。
小可汗进牙帐无需通报,铁勒王本来也有这待遇,被他自己作没了。
罪魁祸首,自然也是中土那位。
此等大恨,竟还畏手畏脚?颌利可汗凹陷下去的眼眶中,藏着几分嘲讽。
脚步声来得很快,高大的金狼卫掀开布帐,走进来一个五十岁上下的鹰钩鼻男人,阿耶偌德来自契芯部,喜配狼形银饰,走起路来,腰间胸口上的银器嗒嗒作响。
带着几分歉意,铁勒王单手横在胸前弯腰行礼:
「大汗,我来迟了。」
颌利并没有顺口揭过:「为何来迟,你不是早到了陂陀山?距离此地,最多半日。」
阿耶偌德本就心虚,这时露出尴尬之色,塘塞道:
「一路奔袭不歇,到了陂陀山时,战马受累走得慢,一些马匹累倒,耽误了时间。」
颌利似笑非笑:「你骑的什幺马?」
铁勒王道:「薛延陀马。」
颌利笑道:「你们骑薛延陀马当然慢。」
他指了指周围大部首领:「我们都是骑回马、突厥追风驹、贝加尔湖的骨利干马、
东部的拔野古马...你骑薛延陀马,当然来的慢。」
又嘲讽道:「铁勒的同罗马呢?被你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