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旋即又恢复原状,只是那双深若星海的眸子里,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明悟与寂寥。
周围人不知发生了什幺,却精神一振。
仿佛看到两道锐芒在未来的预判中交手,
由天师一剑斩下,每个人的天顶大窍都生出寒意,窍神被逼入气窍深处,通过不断气发来隐藏自身,不敢面对天师那道无声无息,会在未来斩出的剑光!
残阳正好落下最后一缕光辉,将周奕的身影拖得老长。
他还剑入鞘,声音带着一丝回味:「心若有弈,便有破绽。无棋无局,何弈之有?」
傅采林站在原地,良久,方才轻声一叹,竟有几分释然。
他将长剑放下
「原来,至剑无弈?」
他曾以为自己弈尽天下,今日方知,剑之极境,竟在棋局之外。
他败了,非败于剑招,而是败给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超越他毕生所求之「道」的意志。
无法预判对手下一剑,反而被对手预判了去剑之势,逼得不敢出招,以至气神全破。
这绝对是弈剑术最大的一次失败。
不过,傅采林若有所悟。
他的心态还算不错,没有因此崩溃,反拱手道:「天师是当世第一剑客,剑法之精,亘古未有。」
「傅兄,再请我喝一杯吧。」
「应该的,」傅采林一边倒酒一边说,「傅某看过战神图录,有了许多感触,方才选中一条歧途,承蒙指点。」
他的弈剑棋盘,就像是这片世界。
不跳到棋盘之外,永远不可能达到至极。
周奕一剑将他惊醒,又引他怅然若失,因看到前路漫长,人生却无几个春秋。
傅采林又自斟一杯。
「天师,请。」
「请。」
两人各饮一杯,引得金光门大街上的看客动容。
天下第一剑客的名号回到了中土。
傅采林没有说话,他一口饮罢,朝酒居内招了招手。
里面走出一名中等身材,面圆额鼓,长发披肩,留着八字胡的中年汉子,他带着敬畏与笑意上前长揖见礼:「高建武见过天子。」
周奕看了他一眼。
高建武?也就是高句丽的本代君主,荣留王。
「客气了,」周奕不苟言笑,「荣留王来长安是为了寻我?」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