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奕轻叹一口气:「我一路颠沛流离,没什幺可值得称道,如今有观安居,倍感珍惜。」
杨镇摇头:「初初我也只是好奇,没想到寻着蛛丝马迹越查越惊,也解开了心头疑惑。」
「苏兄弟那样的伤势,也唯有天师的太平鸿宝才能逆天改命。」
「以杨某一开始的性子,恐怕对天师避之不及。如今知晓周天师为人,那便是截然不同的心态。」
他话语爽直,不曾绕弯子。
周奕笑问:「大龙头是想叫我继续做观主,还是做天师呢?」
「那得看你心情,我哪有本事能管,」杨镇苦笑。
「天师年纪轻轻,却得尝普通人一辈子都难经历的人间五味,心中自存经纬,非我一垂老衰朽之人所能忖度。」
「诶~!」
周奕并不认可:「这话言过其实,前段日子在田里,我们还一起除草平坷,能有什幺不同?」
杨镇闻言,抚须而笑。
二人一路聊到道观,等坐下来喝茶时,这位大龙头终于步入正题。
「隋失其鹿,天师可要逐之?」
杨镇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周奕道:「其实,相比于隋失之鹿,我更愿得一份安稳。」
「然」
周奕与他对视:
「大龙头能查知我的底细,便知我这身份破绽极多,不可能全然保密,朝堂又如何视太平道?哪怕我丢了太平道主的身份,在有心之人眼中,皮相易改,骨血难移。」
「除非我断绝红尘往来,真的成为方外之客,但不瞒你说,我可能坐不住,便是现在已有出去逛逛的心思。」
「值此乱世,天下形势,无时无刻不在变化。」
「我要为自己考虑,也要顾念我的至爱亲朋。」
杨镇听懂了他的心思,甚至也读懂其中的一点小小苦衷。
他又问:「天师欲铸南阳为剑吗?」
周奕反问:「大龙头有何打算?」
杨镇望着东都,忽然岔开话题:「天师对一件事应当不知情。」
「何事?」
「与天下间的正道魁首有关。」
周奕毫不迟疑:「慈航静斋叫大龙头静心等待天下共主的出现,那时交接南阳,既可得受恩赐,又可护佑南阳郡民。」
「呼」杨镇喘了一口粗气,心中实难平静,这是一等一的密事,绝不会往外传。
「想来圣地传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