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她望向府邸深处。
她担心的,是那甘愿入笼的陈。
「师姐,你觉得————陈是一个怎样的人?」
纳兰秋童忍不住开口,试图通过闲谈,来缓解心中的不安。
其实这半夜。
她看似静坐,实则心湖从未平静过。
纳兰秋童一息不断地以玄微术起卦,推演。
然而卦象所指,尽皆导向浑沌—
有些事情,她越想看清,越是看不清。
天命如此。
人力难为。
要论前瞻远见,大离赖以治国的「玄微术」,的确无法与褚国书楼的「天命金线」相比————或许换陈镜玄至此,一定能看出些许端倪吧?
「当然是————强。」
花主微微皱眉,不假思索给出了答案。
这世上绝大多数人,不了解陈是怎样的存在——————
但她知道。
花主和陈曾短暂处于过同一境界。
两年前,陈尚未晋升时,花主与陈便碰过面,虽然同为「阴神大圆满」,但那次碰面,她心中却已然生出直觉。倘若二人生死搏杀,那幺最终大概只会有一个结果。
陈胜,她败。
绝不是花主胆怯,修到这一步,都是奔着山巅而去————
但陈身上就是有一种一往无前的「势」。
这种势。
足以让同境大圆满也心生畏惧!
「除了强呢?」
纳兰秋童顿了顿,认真问道:「听说师姐和他短暂共事过————」
「那是快十年前的事情了。」
花主轻声一叹。
那时候,她还年轻,陈也还年轻。
彼时大离最年轻的上柱国,还急需军功证明自己,于是所行的每一步棋,几乎尽是刀尖舔血的险招。刚刚修出法相的陈,听闻了「劫主」疑似罹难陨落的消息,便直接带着两营铁骑,猛地扎入北国,就这幺悍然越过悬北关长线,长驱直入,直奔哮风谷腹地而去————
花主作为纳兰玄策座下的得意大弟子,被派遣北上,与陈同行。
那是一趟花主迄今为止都不愿再回想的苦旅。
历时四个月。
跨越数千里,转战十三场。
两营铁骑,损伤近半。
陈身负重伤,连破三境。
而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