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碰巧听见。
花主和纳兰秋童对视一眼,两人神色都有些古怪。
既然被听见了。
是不是碰巧,似乎都没关系了————
「这些话,本就没想瞒着师尊。」
纳兰秋童擡起头来,坦诚说道:「整整一夜,太子府邸所有人都在等待您的到来。」
今夜这场干州宴。
真正的「操刀人」其实是纳兰玄策。
太子虽处高位,但太年轻。
想要处置陈,并且让其心甘情愿配合————
唯有纳兰玄策,才有这个本事。
「嗯。」
老人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得意弟子头颅,笑着问道:「如果没猜错,你应当是坐在这,用玄微术推算直至此刻吧?」
「————是。」
纳兰秋童怔了怔,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
「阳神境的命运因果,岂是你能看穿的————」
纳兰玄策摇摇头,忽而问道:「悬北关那边,局面都控制好了幺?」
他虽在皇城忙碌。
但对太子府邸之事,却是没有丝毫过问。
纳兰玄策对自己弟子很信任,他相信今夜发生的事情,都在纳兰秋童调度范围之内。
「陈翀入府之后,我第一时间便对韩厉传讯了————」
纳兰秋童眼神一凛,正色道:「算算时候,应该差不多了,悬北关那边局面,想必已经收拾妥当。」
「好。」
纳兰玄策点点头。
他不再多言,而是兀自一人,向着府邸最偏僻的院落掠去。
院落有一株榕树。
雪随风起。
树叶婆娑。
陈盘膝而坐,坐在木案之前,案前彻着一壶热茶。
他虽等了半宿。
但茶————尚是温的,此刻还在袅袅升着雾气。
雷枪被雷布死死缠住,凸出颀长古怪的轮廓形状,就这幺横在陈膝前。
乍一看,这位年轻上柱国根本不像是率兵打仗的铁骑共主,更像是一个赏月奏雪的风流儒生。
雷枪,便如长琴。
「你————来了。」
纳兰玄策气息抵达太子府邸的第一瞬,陈便感应到了。
此刻陈擡头,看着那道飘然而至的宽大灰衫,声音带着些许幽怨。
他整整等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