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马颙唯才是举,曾先后提拔李含(寒门)、张方(无门第)担任都督,统领大军。而这两人一朝得志,便得意忘形,大大加剧了颙府内部矛盾,尤其是张方,给司马颙带来了无数的恶名,哪天被杀一点不奇怪。
越府、颙府之战,比拼的就是内部稳定程度。相较而言,司马颙那边更难,士族与张方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尖锐的程度,这会只是勉强没翻脸罢了——若张方将天子劫去长安,怕是就要彻底翻脸了。
「说得不错。」裴康哈哈一笑,道:「管中窥豹,很不容易了。」
邵勋分析出的东西,依赖的都是公开消息,从各方诉求入手,抽丝剥茧,层层递进,很有水平了。
「裴公谬赞了。」邵勋谦虚道。
「我在京中尚有些老相识,可商借部分财物。这事交给吾儿道期来操办,若有短缺,你自与他商量即可,助你将云中坞建好。」裴康又道。
「仆感激不尽。」邵勋一听,立刻起身行礼。
中规中矩,没有特别的热情,也没有失礼。
嫁裴氏女这种事提都没提,投入极其有限。
云中坞已经建了一半以上,他们的投资也就仅限于把这座坞堡完工而已。
事实上邵勋有些奇怪,都什幺时候了,还紧着钱袋子不放?
裴家能投资任何人,就是不可能投资司马越、司马颙等宗王。
自从裴秀、裴??以及裴楷、裴瓒两父子因为掺和皇室内乱而遭受重击后,裴家早就吸取教训,抽身而出了。
如今留在司马越身边的,不过裴盾一人而已。
那幺,你们那幺多钱粮,打算如何使用?乱世之中,如果不能快速变成实力或影响力,等着给人上供幺?刘渊索要的,可是你给我的几十倍、上百倍。
「另者,裴家若南下弘农建坞堡,须得守望互助。」裴康又道。
「此事自无不可。」邵勋说道。
裴康酝酿了下情绪,复道:「今日我仔细询问了花奴,她不敢隐瞒,将诸事和盘托出。还好,伱二人还算克制。金墉城非常之时且不论,花奴搬回司空府之后,你去找了她两次,虽然说得过去,但不能再多了。从今往后,你忙于军务即可,休要胡思乱想。」
邵勋沉默。
以他现在的身份,乡品较低的士族嫡女未必不能娶得到。
中等门第的庶女或守寡嫡女,也不是不能试一试。
但那有什幺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