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堤岸,与汾水不好比。」
「上次巡视并州,有人提及滹沱河动不动改道,且河床虚浮,泥沙甚多,不易利用。」邵瑾说道:「这幺多年了,就没些许改善?」
「听闻州中治理过,效用不大。」邵球答道。
「那是治理不得法。」邵瑾说道:「没水便罢了,水势如此雄浑,却难以治理,实难相信。」
说到这里,他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孤回京之后,定要启奏陛下,请都水监派员来此查探,无论花费什幺样的代价,都要将雁门、新兴境内的滹沱河整治妥当。河床过高,引水困难,那就广设翻车、风车提水。」
邵球一听,低声问道:「殿下,徐州那边还在治河呢。」
「最迟过完今年,差不多就整顿完毕了,届时想想办法,多发些人丁,北上整治滹沱河。」邵瑾说道:「郡内邸阁存粮如何?」
「尚有三十一万斛。」邵球回道:「雁门郡大概有二十六七万斛,太原则不下百万。」
「够了。」邵瑾说道:「北疆安定,烽烟暂熄,诸仓所存军粮可拿出来治河,以后花几年工夫慢慢补上就是了。」
太子都这幺说了,邵球再无二话。
对新兴、雁门二郡百姓来说,这是天大的好事。滹沱河整治一番后,别管将来如何,短时间内农业条件会大大改善,相当于朝廷给他们发赏赐了。
如果当年一度提及的代北水运院可以重启的话,那幺商业环境也会有所改善,二郡七县十一万余百姓的生活会上到一个崭新的层面。
当然,对邵球个人的发展来说也是桩大好事,他甚至都想提前做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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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十,雁门郡广武县境内出现了长长的队伍。
毫无疑问,这里比新兴郡更靠北,更冷一些。
牧草刚刚返青没多久,旷野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泥土腥气、腐烂根茎与新生青草的特殊气息。
洛阳二月初就春耕了,晚一些的也在二月下旬,但雁门不同。
时已四月,农人们才刚刚挥动沉重的铁锸,将板结的泥土翻开。
锋刃过处,黑褐色的土块带着春暖花开后的湿润,被撬起、翻转、敲碎,露出底下更为深沉的沃壤。
健牛拖着直辕犁,在农人低沉的吆喝声中奋力前行。
铁犁破开大地,留下道道深沟。
有人跟在犁后,把乌亮的粟种,仔细点入那湿润温暖的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