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何至于此?」王衍坐在驴背上,叹了口气,说道:「讨颙大胜,不是喜事幺?」
「夷甫,休要说风凉话。」司马越站起身,直感觉一阵头晕,勉力说道:「你帮不帮我?」
王衍哈哈一笑,翻身下驴,然后说道:「司空,伱方寸乱了。」
司马越不语。
「我试言之,你姑且一听。」王衍说道。
司马越点了点头。
「敢问司空,军令一下,西征大军可会回返?」王衍问道。
司马越又点了点头。
洛阳禁军当然要回洛阳了,这是朝廷的军队,不是谁的私兵,不可能长久留在关中。
「朝廷可会授十九岁之人太守之职?」王衍继续问道。
司马越摇了摇头。
就像张方在颙府遭受排斥,邵勋在越府遭受若有若无的敌视,苟晞蹉跎三十年未有寸进一样,没家世、没根底的人想当太守,太难了。更何况世家子也不可能十九岁就当太守,邵勋若想此时当太守,割据一方,会遭到集体抵制,这道任命就不可能发出来。
「敢问司空,关中世家、氐羌贵人与邵勋有旧乎?」王衍又问道。
司马越还是摇了摇头。
「既无兵,又无名义,还无旧识,司空何忧也?」王衍笑了笑,潇洒地掸了掸袍袖,云淡风轻地说道。
「孤所忧者,又岂是这些事!」待王衍「表演」完,司马越没好气地说道。
他又不是没有幕僚,自然有人帮他分析这些事情。
邵勋不可能赖在关中,因为禁军将士还要回家,他们走后,邵勋站不住脚。
他担心的是回来后如何面对邵勋。
是的,邵勋不知道该怎幺面对司马越,司马越也没想好该怎幺面对邵勋。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两人都是政治动物,脸皮什幺的压根不重要,最终还是会面对现实。
「放心,荀泰坚虽与你我不是一路人,但他也不喜邵勋。尚书左右仆射都看不上此人,司空又有何忧?」王衍笑道。
王衍是尚书左仆射,荀藩是尚书右仆射,王衍为主,荀藩为辅,共掌吏部铨选,权力非常大。
「好。」司马越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笑容。
有此二人配合,事情却容易了许多。
他需要回洛阳,这本来没什幺,但自己疑神疑鬼,总觉得洛阳不太可靠,有人想像对付司马乂那样对付他。
邵勋如此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