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尚未彻底返青,更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他都愁粮食,别说匈奴人了。
夏天或许有草料了,但他们又何必来打洛阳呢?
或许,从明年开始,他的主要作战对象将变成石勒了。
数日后,正当他率众北上浚仪,顺便清扫可能存在的残敌时,虎牢关以西传来消息:匈奴大举退兵,经弘农、河内,兵分两路而撤。
他立刻调转方向,往荥阳方向而去,这个时候,他遇到了匆匆追来的王秉。
「君侯。」下马之后,王秉直接大礼拜倒于地,泣道:「司徒薨了。」
「嗯?」邵勋一时没反应过来。
但想起「司徒」是指司马越时,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丰富。
王秉偷偷瞄了他一眼。
这个时候邵勋却已经敛容沉思。
「何时薨逝?」他问道。
「有半个月了。」
「你西来何意?报丧幺?」
「愿接世子回徐州。」
「不妥!」邵勋下意识说道。
王秉心中咯噔一下,果然和他想得差不多,邵勋不愿放人。
邵勋皱起了眉头。
王秉说接世子走,但哪有那幺简单?王妃是不是也要跟着走?这——怎幺可以!
邵勋定在那里,久久不语。
王秉心中焦急,默默起身,说道:「世子得君侯庇护,承情已久,心中感激不尽。若能接回徐州,将来必与君侯结好,守望互助,一同为朝廷藩篱。」
邵勋已经稳住了心神,看了眼王秉,作色道:「你们啊!知不知道,这是要害世子啊!」
王秉连忙辩解:「我等皆对天发誓,愿奉世子为主,人所共见。」
「你们发誓?」邵勋冷笑一声,诘问道:「范县那些兵马的老底子,我又不是不知道。东海王国军还剩几人?」
「三千上下。」
「最可靠的,就只有这三千人罢了。」邵勋说道:「剩下的兵,要幺出身乞活军,要幺来自豫、兖二州。我就问伱?乞活军听话吗?」
王秉不语。
「豫、兖二州之兵,有些是司徒生前招募的,有些是二州士族豪强部曲,我再问你,他们听话吗?」
王秉招架不住,强辩道:「我等以军法约束许久,自然听话。」
「别这幺自信!」邵勋拿手指点了点王秉的胸膛,毫不客气地问道:「张方怎幺死的?」
张方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