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白。
堂堂天子,没有退路。
跋扈臣子,跳到匈奴一边,高官厚禄照享。
你拿他没办法啊,他有刘汉这条退路,一旦投过去,石勒等人说不定都要到他帐下听令。
到了那时候,别的不说,朝廷多半是没了,众人都沦为阶下囚。
「陛下,臣闻陈公手里有密诏?」刘暾突然说道。
司马炽刚被王衍吓了一下,此时听到「密诏」二字,习惯性否认:「传闻谬矣。」
「那便是苟晞矫诏?」刘暾追问道。
司马炽语塞。
「既是矫诏,那便罪无可赦。」刘暾说道:「或可传旨四海,遣人捉拿。」
司马炽恨恨地看了刘暾一眼,没有反驳。
苟晞大军覆灭,已然没有价值,死就死吧。
反正不是第一回做这事了。
刘暾与王衍对视一眼,又都撇开视线。
大家不是不愿帮天子,问题是你得掂量掂量,哪些事可以做,哪些事不能做。
把局势搞坏,所有人的利益都要受损,这时候还愿意陪你玩,那是真的忠臣,只可惜忠臣没几个了。
就连苟晞,也未必是忠臣。
「邵勋——」天子安静了一会后,问道:「会进京吗?」
「不会。」荀藩摇了摇头,说道。
「或许会。」王衍说道。
荀藩看了王衍一眼,这时候还吓唬天子作甚?
司马越可以进京清洗朝堂,邵勋干不了这事。
他若真干了,那就是天下公敌,面临四方讨伐,豫州、兖州守相们多半也会反对他。
不过荀藩想着想着,也动摇了,万一邵勋不顾后果,来洛阳乱杀一通,见得事不可为之时投匈奴呢?
他会不会投匈奴?荀藩思来想去,最后长叹一声,道:「陛下或可下诏安抚陈公。」
天子的脸一下子红了。
他给苟晞密诏里的话并不是乱说的。
「盗窃戈矛」不是事实吗?洛阳武库时不时调拨军械至梁县,有些甚至连他都不知道。
他还天天偷朕的漕粮。
离了朕,他能有今天这个局面吗?
「如何个安抚法?」司马炽咬着牙说道。
王衍恍若未见他的表情,道:「豫州都督王康上表请辞,今缺督军一员,或可委以此职。」
司马炽神经质般地笑了起来:「邵勋既非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