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的士族豪强。
这就是今日这场宴会的意义。
佐官讲解完毕后,退至一旁。
庾敳低头喝酒,给众人消化的时间。
良久之后,别人还没来得及开口,郗鉴却忍不住了,只听他说道:「府君,匈奴多骑军,来去如风。要想令其知难而退,唯有坚壁清野。」
「道徽所言,正合我意。」庾敳一听,立刻擡起头,笑眯眯地说道:「君不妨讲得明白些。」
郗鉴也不客气,直截了当地说道:「依我看来,高平比济北、东平更危险。」
「陈公力推两年三熟之制,此固良政也。然五月麦收之后,高平十县田野之中,多有黍豆之属。我自金乡一路行来,但见垄亩之中,遍地金黄,黍豆将熟未熟,若不收之,恐为匈奴割去,以为资粮。」
庾敳闻言叹气。
难道办事办得太得力,居然成了错处?
他固然爱财,但侄女婿交代下来的任务,他是真的用心督促了。
去年春种粟,他带着郡中官吏躬耕示范。
粟收之后,跑遍各县,督促下种冬小麦。
五月麦收之后,六月种豆,他又连番催促,现在你告诉我这是给匈奴种的?
「道徽,你觉得该怎幺办?」庾敳忍不住问道。
郗鉴沉吟了一番,说道:「其实没什幺好办法,唯有提前收割罢了,拼着损失一点黍豆,也不能资敌。若实在收不了——」
说到这里,他咬牙道:「不如烧了了事。」
「道徽!」有人惊呼道:「何至于此?」
「道徽,匈奴未必就奔高平来吧?」
「不如等他们进薄高平时再说,豆子尚未完全成熟,现在就收,太可惜了。」
厅中一时间吵吵嚷嚷,反对之声直震屋瓦。
郗鉴扫视一圈,叹了口气,道:「善财难舍,善财难舍啊。如此丑态,难怪打不赢匈奴。」
庾敳重重咳嗽了声,止住了众人的吵嚷。
见大家都看过来后,一时间有些语塞,因为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幺。
高平的士族,其实没那幺听话。
直接原因就是六千府兵的安置,极大打击了他们的利益,个个心中都有怨气。
太平时还好,现在强迫他们把尚未成熟的豆子收割乃至烧了,真的合适吗?会不会引起骚乱?
不过,一想到侄女婿的大业,他便狠下了心,道:「道徽此策颇有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