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大抵是相对安全的所在了。
不知不觉间,洛阳周边的安全形势大为改善,唯一的敞口就只剩新安那个方向了。
「今春洛阳走了不少人啊。」王玄突然感叹道。
说到此事,王衍心情也有些沉重。
洛阳缺粮,人能不走幺?
去岁枋头大战,匈奴人自九月入寇河南,高平的漕运完全停了,走陈郡这条线路的也受到了影响,即便上头催,底下的运兵们却不买帐,到最后断断续续,大受影响。
江南运来的粮食本来就少,再受战争影响,即便后来紧急补运了一批,依然大受影响。
过年那会还好,勉强支撑了下去,可等到二月中,粮价腾贵,许多靠买粮为生的人也耗尽了家底,于是纷纷南下,涌入洛南诸县。
这些人里面,工匠被吸纳到了许昌、西平、陈县,其他无一技之长的却不知下场如何,听闻被陈公收拢了起来,大概是强迫他们学着种地吧,又或者发配给了府兵为部曲。
「眉子,你为度支尚书,小事或可让下面人办,大事还是要亲自跑一趟。」王衍转过身来,说道:「你去趟许昌吧,面见陈公。」
「去了说什幺呢?」王玄苦恼道:「度支度支,六部之中,就度支最苦。再做下去,心力交瘁,怕是得折寿十年。」
王衍充耳不闻,只道:「事成不成再说,人总是要跑一趟的。」
「天子还不肯下旨吗?」王玄问道。
「他会下的。」王衍说道。
「我看未必。」王玄不同意:「别的事或许天子会依你,这事肯定不会。再者,梁芬也未必会听话。他有梁氏族人在关中,统领大军,往小了说也是一路诸侯。他本人坐镇宛城,互为奥援,岂不美哉?若去了关中,那就是与族人、姻亲争权夺利,还随时可能被刘汉攻灭,换谁也不愿意。」
「这个就不劳我们操心了。」王衍说道:「陈公若想行大事,不能光靠别人,主要还是靠他自己。若他不能压服梁芬,万事皆休,也没脸指责我们。」
「会打起来吗?」王玄下意识问道。
王惠风本来一直心事重重的,此时也忍不住看过来。
「应不至于。」王衍叹了口气,道:「杜弢之乱始终无法平定,朝廷已调江东兵马入援了。若南阳再闹出乱子,荆襄糜烂,对百姓也是一场浩劫。」
「也罢,那就走一趟吧。」王玄无奈道。
「天使会晚几日携旨南下。」王衍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