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在那边厉兵秣马吧?
最开始的时候,她还期望大胡率军杀回来,把她救走。
但到了现在,她已经不抱希望了。
眼中的光渐渐消失后,心灵的堤防就出现了裂缝。
身边所有人都在劝她,拉她下水。
陈公与她朝夕相处,处理政务、整训部伍、抚慰降人,一切井井有条。
他办公时专注、自信、睿智的模样,让刘氏下意识有些烦躁。
她不知道这股烦躁从何而来,更不敢去深究这股烦躁产生的根源。
她在逃避,她在竭尽全力抵抗,但这抵抗的力度就像左支右绌的梁伏疵一样,败亡可期。
「野那。」刘曷柱见侄女在发呆,悄悄走了过来,低声道:「去上党的人回来了,你兄长坐地起价,我都没敢对陈公说。」
刘氏将木桶拾起,继续挤奶。
「伱道刘闰中说了什幺?」刘曷柱问道。
刘氏没反应。
「他已经不满足于上党太守了。」刘曷柱讥讽道:「他太高看自己了。他说就你一个妹妹,于是要陈公娶你为妻,立你们的孩子为世子,继承邵家的权势,甚至整个天下。」
「蠢货。」刘氏终于说了句话。
说话时,不知道为什幺,心脏不争气地跳快了几拍。
邵——邵勋有希望问鼎天下吗?
「我也觉得是。在上党当土皇帝当久了,真以为别人非他不可呢。」刘曷柱说道:「不过,他提到刘曜已经到了上党,统率氐羌汉匈之众数万,气势汹汹。若他能帮忙,局势肯定不一样。」
刘氏平复了心情,没再说话。
「唉,我都不知道该怎幺和陈公说。」刘曷柱叹道。
不远处响起了热烈的喝彩声,二人擡眼望去,却见一袭红袍快如闪电,马背上之人拈弓搭箭,嗖嗖连射。
所过之处,六个草人被射倒五个。
飞马射草人,六中五,已经神乎其技。
这等骑术、箭术,即便是驰马射飞鸟,大概也能射中一半,难怪众人欢呼。
「陈公若在草原上,大概也是一代雄主。」刘曷柱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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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笼罩大地,篝火燃了起来。
身着明光铠的亲兵站得满地都是,目光四处逡巡,戒备不懈。
六千银枪军在外围屯驻,团团围护着中心的营地。
湖水轻轻拍打着岸堤,发出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