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变幻,家运无常。」刘耽说道:「我家反正是赌上了。便是将来邵勋收权,也能入朝为官啊,地方上的家业仍在,何忧也?」
「邵勋乃微贱之人,怎能——」荀组还是有些难受。
刘耽看着这个表姐夫,哈哈大笑:「平原华氏在子鱼公(华歆)之前,可有什幺名气?」
荀组摇了摇头。
「昔年何进辅政,子鱼公以才学被召入洛阳,任尚书郎。至此,平原华氏方为显族。」刘耽说道。
荀组刚要说什幺,妻子华苕走了过来,先瞪了表弟刘耽一眼,似是嗔怪他编排华氏祖先。不过她也不好说什幺,毕竟那会华氏在高唐确实不怎幺样,撑死了算个地方豪强,先祖华歆也就在县中当个小吏,也亏得当时治学风气不错,先祖得以拜名师,以为进身之阶。
刘耽其实没有说错,世道变幻,谁说得准呢?
裴家若无先祖讨李傕、郭汜时的功劳,能成为望族吗?
「夫君。」华苕叹道:「我一个妇道人家,本不该说些什幺,但时局若此,固守成规可能并不是什幺好事。再者,方才有仆役来报,何遂、刘畴二人回来了,正在城外庄园置宴,遍邀彭城冠族。」
「什幺?」荀组一惊。
这两人都曾是司马越的幕僚,一为王府主簿,一为幕府左长史。
何遂便罢了,东海小姓何氏子弟罢了,若无东海国人身份,未必能登上高位。
但刘畴出身彭城刘氏,乃本地士族,人脉深厚。他一回来,事情可能就要起变化了。
「都邀请了什幺人?」荀组问道。
刘耽亦看向表姐。
华苕说道:「都请了。尤其是有些掌兵的豪强……」
荀组一下子坐不住了。
「泰章,还犹豫什幺?」刘耽脸上满是凝重之色,只听他说道:「昔年刘畴带着东海兵守宫城,邵勋一见面就将其收编。考城幕府的东海兵,本护卫太妃及嗣王,邵勋一至,尽皆拜倒。虽说东海是东海,彭城是彭城,并不相干,但到底都是徐州属郡,有些事很难说的啊。」
荀组愣愣地站了许久,始终说不出那个「降」字。
「夫君!」华苕担忧地看着他。
「泰章,别犹豫了!」刘耽劝道:「邵勋才多少兵、多少官,他没法管治所有郡县的,这天下不还得靠我们替他撑着?昔年曹孟德何其雄武,大业功成之后,围在他身边的七成是汉旧族,还有机会的。」
荀组听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