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勋来到外间之后,清冷的空气让他头脑为之一振。
练了一会武后,感觉神清气爽。
此时天还未亮,邵勋便往爷娘所居的偏殿走了过去。
甫一进院落,便见到符宝头戴华胜,蹲在角落里。
「符宝,你在作甚?」邵勋看着好笑,问道。
「我是花,不会说话。」符宝一本正经地说道。
她头上的华胜剪作了花形,远远望去,像是一朵盛开的牡丹。
「过来,让阿爷抱抱。」邵勋伸了伸手,说道。
「我是花。」符宝坚持道。
邵勋摇头失笑,道:「菜羹来了。」
符宝鼻子嗅了嗅,神色间有些意动,看样子不太想继续当花了。
「菜羹来了。」母亲刘氏端着餐盘,笑道。
婢女们紧张地跟在后面,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老人家就是喜欢亲自做饭,尤其是儿子在家的时候。
父亲邵秀从屋里转了出来,看着这个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的儿子,道:「心中藏着事呢?」
邵勋笑了笑,道:「古人云『三十而立』,是该做点事情了。」
邵秀沉默了一会,道:「进来说吧。」
父子二人遂坐在一张高桌旁。
母亲端来了菜羹,抱怨道:「去年不打仗,一年到头也没着家几天,全靠文君陪着。年前回家了,却有大半时候醉着。真不知道你孝廉怎幺举上的。」
邵勋有些尴尬。
这个世上,能这幺毫不留情地数落他的,大概只有父母了。
权势日重,能说话的人越来越少。
他已经习惯说言不由衷的假话,习惯画大饼,习惯猜度别人的心思。
但在父母眼里,他就是「小虫」,无论你当了梁公还是梁王。
「你之前不是骂过石勒幺?说他不奉晨昏,依我看啊,你比石勒还过分。」刘氏继续数落着。
符宝悄悄溜了进来,顺着邵勋的大腿就往上爬。
邵勋放下碗筷,抱着女儿,不让她乱动,说道:「阿娘,你也看过檄文?」
「阿娘不识字,如何看檄文?还不是听文君说的。」刘氏说道:「文君一天来两次,别说举孝廉,秀才都够了。」
邵勋闻言大笑。
符宝也跟着笑了起来,不知道傻乐个什幺劲。
这小破孩,天天陪着爷爷奶奶,有时候还留宿,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