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多半是不愿降的,只要他们支持,江东便没那幺容易被攻破。」
王导微微颌首。
王恬在一旁听了半天,突然发笑,道:「每次北兵南下,总有人议降,曹孟德时如此,邵勋时又如此,殊为可笑。」
「闭嘴!」王导忍不住斥责道。
不知道为什幺,每次看到这个儿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有时候他明明没做错什幺事,说错什幺话,但王导就是生气。究其原因,可能与他常年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有关。
做人狂傲,做事轻桃,还喜欢武艺,让很多人讥笑,丢了不少脸。
与二郎相比,长子就是一副温顺、沉稳的性子,孝顺父母、待人有礼、说话谨慎,派到已故世子身边时,能应对来自四面八方的暗箭,沉着任事,不出一点差错。
二者何云泥之别也!
骂完二儿子,王导又看向长子,道:「大郎,除联络江南土族外,你可还有建议?」
王悦摇了摇头,道:「江南无能进取,只可勉力自保。唯今之计,乃上下一心,以江淮为屏障,以水师为干城,稳守淮阴、寿春、襄阳等地,以待天时。」
「邵勋破长安,正是志得意满之时。但匈奴猝败,拓跋未服,我料这两地仍会有所反复。他若尽起大军南下,则有后院失火之忧,一如当年马超、韩遂于关中起兵旧事。」
「另者,他若急着谋朝篡位,则大失人心,国中或有叛乱。一旦南征失败,
则群起而叛之人更多,即便最终平定,亦国力大衰,人心动荡,短期内难以再度南征。他已经三十九岁了,再过十年,暮气顿生,豪情壮志尽付流水,心中所思已不再是混一宇内,而是如何传位给儿子。」
「辽东慕容,士卒精猛,向慕王化。或可遣使浮海北上,善加联络,以为牵制。」
王悦一口气说了很多,核心思想只有一个,那就是等。
先稳住己方阵脚,再等邵贼出错,或者干脆磨到他失去雄心壮志。
毕竟快四十岁的人了,一旦改朝换代,最优先考虑的必然不是统一天下,而是如何将皇位顺利、安全地传递下去。
简而言之,五十岁的邵贼和四十岁大为不同,更别说六十岁了一一如果他能活到那个年纪的话。
「待敌自败」是有可能成功的。
王导听完这些,没有多说什幺,只感慨了一下:「不意当年那个小小的士息竟然一飞冲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