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还有多少人愿意跟隨自己。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一个谜团,让人的心思为之牵掛,但在尘埃落定的那一刻到来前,人却始终无能为力。
此时洛阳的火光已经接近熄灭了,大地上渐渐升起一阵薄雾,可清冷的晨雾中依旧漂浮著灰烬的味道,甚至还有一丝隱隱的血腥味,令前方的道路晦暗不明。刘羡不时可以看见,脚边的阡陌中委弃著各式旗帜与甲仗,还有一些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分不清是活人还是死人,或许他们还活著,或许他们刚刚断气,或许他们是十数日之前的殭尸。
但刘羡已经无暇顾及,十月时为洛阳人所哀嘆的河阴尸道,此时若与洛阳的惨状相比,恐怕已不足並论了。
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后,一行人抵达河阴。此时天色渐亮,雾气却越发浓重,可见度不过一丈左右,刘羡几乎快不认得路了。但他到底还是听到了一些喧譁声,循著声音过去,渐渐找到了河阴城角的市集。原来是几十名逃出来的松滋营骑士,正在废弃的市集上搜刮粮食,琢磨著做一顿饱饭。
眼见得刘羡过来,他们大喜过望,连忙向刘羡行礼。刘羡摆著手让他们放下,然后询问情况,这才知道,公孙躬领著大约有八百名松滋骑士突围至此,除此之外,郭诵所部也突围到了这里,加上林林总总的一些残军,也有不少人了。
听到这里,刘羡又是安慰又是难过。这么说来,三千名松滋营突围,眼下还能剩下差不多两千人,已经是很难得的留存率了。可刘羡仍为那损失的一千人感到心痛,这都是他精心恩养的隨从,之后想要再重建,也不知要上多少时间。
他连忙去见公孙躬,公孙躬此时正在一间茅屋里喝闷酒,见到刘羡后,立刻就跪了下来,颇为羞耻地说:“主公,在下无能,突围的时候,为了跑得快些,许多马鎧和重甲都扔下了,请主公责罚。”
“这没什么,只要活著就好,活著就好,那些不过是死物,一切都会再有的。”刘羡看著他一身的血污,知道这一路过来很不容易,怎么会怪罪公孙躬呢?何况在这种时候,每一个活著的人都极为珍贵。
说话间,郭诵也赶了过来,他刚刚清点完河阴的兵力,匯报给刘羡说,除了松滋营的八百人外,这里大概还有两千六百余人,但河阴没有存粮了,大部分人都没有吃饭,正在闹脾气。
这正中刘羡下怀,他笑著说:“饿著肚子怎么行,跟著我走,我带大家吃饱饭!”
就这样,在吃饱饭的號召下,这些溃卒们都自觉地匯聚起来,公孙躬在前面领路,刘羡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