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之外的地方消息不通,因此对于天下大事最为好奇。最近一段时间,她常常向刘羡打探关东形势的变化,尤其关注于当下邺城的战事。换药之后,她又给刘羡针灸,就借着这个机会询问道:「殿下,邺城有什幺新消息吗?」
刘羡闻言,用手指遥指桌案上的信件,示意李秀可以自己观看。
这大概是十月中旬的消息,说是刘聪占据上党之后,原本被击垮的石勒也卷土重来。石勒出逃之后,并没有就此颓废,而是苍蝇一般到处运作,竟然又在河内说降了三万流民,重新建立了一支军队。然后他东进枋头,再次截断了张方的漕运粮道。而这一次,张方正在三面受困之中,显然没有余力再来赶走石勒了。
看李秀读罢,刘羡问道:「李姑娘,以你之见,张方的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李秀稍作思忖,肃然道:「处此十面埋伏绝境,逃则士气崩溃,一发不可收拾,唯有破釜沉舟,舍生忘死,然后有一线生机。张方身为名将,下一步就该做决战了吧。」
「哈哈哈。」刘羡听到这里,不禁开怀大笑起来,他道:「李姑娘到底没接触过张方,不够了解他啊!」
「殿下有何指教?」
「张方是名将不假,但他爱惜自身超过一切,同时又是极端无耻之徒。我和他打过太多交道了,他是不会在意手下人死活的。」
刘羡说出自己的判断道:「他一定会逃,无论手下死多少人,他都不会在乎,最多再算上他的虎师。其余人死了也就死了,没有任何区别。」
面对这个结论,李秀却有些不敢置信,她蹙眉道:「可这幺做,张方哪怕回到关中,难道就能守住吗?不现实吧?」
「守得住就守,守不住就走。」刘羡叹气道:「张方就是这点麻烦,他这个人,没有什幺长远的规划,无非是想一出是一出,见机行事罢了,因此做不得主君。但他太过敏锐,也总能发现一些胜机与生路。因此,想击败他其实不难,难得是如何彻底消灭他。」
「这幺说,张方是必败了。」李秀被说服了:「那以殿下之见,他会逃亡何处?」
「我也不知。」刘羡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我若是知道,那我早就击败这头凶兽了,何至于让他猖狂到今日?」
刘羡随即又取笑道:「不过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哪怕张方能活下来,他的所作所为,人神共愤,天下已无他容身之所,以后必然是东奔西窜,无所遁形。而以后的关东局面,也将不复以往了。」
等张方一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