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真正的神通从来只有一个,那就是平心,静气,忘却自己。」
「老君有言: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这是说,只有心静才能明白事理。」
「老君又有言:知常容,容能公,公能王,王能天,天能道,道能久,没身不殆。这是说,只有真正明智而无私的人,才能做成太平真君。」
刘羡听得出来,范长生口中的无私,并不是说不谋私利,而是说没有偏见。老人是说,人要做到对任何事物都能没有自己的偏见,然后才能纵观全局,敏锐把握时代的潮流,继而藉助百姓的力量,完成大业。
「这幺说,天师道的神通,确实是一种谎言?」
「殿下说得是,这当然是谎言。」范长生爽快地承认道:「能够不藉助外物,靠自己就平心静气的人,总是少数。大部分民众必须需要一个愿景,不然没有希望,人生又遍布苦痛,谈何心静?我道的种种神通与传说,其实就是顺遂了百姓的愿望罢了,但换句话说,也就是谎言。」
「可什幺是真,什幺是假,谁又说得清呢?如果在修行中,有人能达到物我两忘,勘破生死的境界,那有没有神通,也就不重要了,这便是得道。就像如果有人能够实现这个太平真君的谶言,那我道说得是不是假话,又有什幺所谓呢?众生的心愿得到了满足,天地也便得道了。」
说到这里,范长生和刘羡对视一眼,两人都不禁呵呵笑了起来,显然是对这个观点深有领会。
刘羡望着眼前的这几幅壁画,心中想起了小阮公用老庄教导自己的「无用之用」,感慨道:「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以其无私,故能成其私。」
范长生见他点明自己的原意,双眼一亮,称赞道:「殿下的智力敏绝,我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不虚传。」
「范公谬赞了,范公所说的大道,才是令我耳目一新。」
「这也是上一代监天教给我的道理,若不是他与殿下有缘,我也不会说给殿下听。」
「上一代监天?有我有缘?敢问是……」刘羡闻言,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还能是谁?上一代天监,当然是诸葛丞相啊!哈哈哈……」见刘羡露出愕然的神情,范长生终于忍俊不禁,再次拄杖大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