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寺武僧被陆续抽走后,每次课业鼎沸的场景就消失不见了,也就只剩下两百余人,维持着这座寺庙的日常运转和往日里的荣光。
「铛铛铛————」
夜晚的钟声响起,但了尘却彻夜难眠。
「大王?」
「嗯?」
张勋一身僧袍,盘坐在蒲团之上,头上光溜溜的,甚至连新鲜的戒疤都清晰可见。
「了,了尘大师。」
一名护卫同样变成了和尚模样,甚至还不伦不类的冲着张勋做了个揖。
「大师,属下奉命去县城打探消息,但县城我没进去,安王的军队不认度牒,让我必须办理户籍才能进城。」
张勋听了皱了皱眉:「那你为什幺不办户籍?」
「他们说,要还俗才能给我办!」
「你为什幺不变通变通,佯装还俗?」
「呃,大————大师,他们说,还俗之后要提供原乡所在地,他们派人核实之后才能办。」
张勋沉默了。
如此看来,他改名换姓的方式应该也是行不通的。
难道要一辈子在寺庙里当和尚?
张勋神色恍惚。
「大王,不如,我们向安王投降吧?」
「住口!」张勋的眼珠子瞬间就红了:「来人!」
门外进来了两个光头壮汉。
「将他拉下去————」
「大王?」
张勋顿了顿,这才森然咬牙道:「溺死!」
那护卫有些不可置信,毕竟,他一向对大王忠心耿耿,就连到了眼下也没想过背叛大王,如今大王竟然因为他一句劝诫要杀他。
可护卫却不知,越是这个时候,张勋的心理防线越脆弱,他没有安全感啊。
投降安王之后,是死是活?
会被当成一幅画「裱起来」?还是会遭受凌辱虐待致死?
这些都是未知数。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而护卫有了投降的心思,那就不能留了,谁知道他会不会生异心,从而将他在大宁寺的事情告发给安王的军队。
毕竟,如今对方一定在满抚州的找他。
护卫被人拖了下去,半路就被卸掉了下巴和肩胛骨,从而丧失了最后一点的反抗力。
张勋这边刚松口气,但一阵密集的钟声,却瞬间传遍了大宁寺的所有地方。
「九声?」张勋倒吸了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