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结束了发言。
没有立刻的掌声。
我能感觉到,在这个时候,沉默比掌声更震耳欲聋。
这是恐惧被消化后的沉重。
过了许久,那个之前叫嚣得最凶的英格兰代表卡拉登勋爵,慢慢地鼓了几下掌。
然后是义大利人,然后是那个刚刚还满脸怒容的法兰西人。
掌声渐渐响起来,最后变成了雷鸣。
但我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因为我看着刘错大使,他也跟着鼓掌,但他脸上的表情是凄凉的。
教授成功了,好吧,教授会失败吗?背靠阿美莉卡的国力和最聪明的大脑,这两者结合后,无论在什幺领域,我都很难想像教授会失败。
他用一种近乎残酷的坦诚,把分崩离析的世界重新捏合在了一起。
阿美莉卡保住了面子,欧洲找回了台阶,苏俄展示了存在感。
大家都有了位置。
除了我们。
在这个即将到来的、为了全人类生存而战的新时代里,在这个宏大的人类联合应对外星文明史诗拉开序幕的时候,我知道,属于roc在联合国的席位,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教授说的是可能,但在我听来,那是必然。
我们是旧时代的遗物。
就像那张月球照片公布后,被扔进垃圾桶的那些关于索菲亚王妃绯闻的报纸一样。
世界要往前走了,去对抗外星人。
而我们,将被留在这个寒冷的1970年。
我合上笔记本,看着台上那个被镁光灯包围的教授,他是那个新世界的领航员。
而我,只是一个旧世界的记录者,在给一艘注定沉没的船写最后的航海日志。
窗外,纽约下雪了。
对了,教授叫什幺来着?」
这是很多年后,住在台北信义区的年轻人在整理祖父遗物时,在发霉的皮箱夹层里,发现的黑色的软皮笔记本。
他的祖父曾是《中央日报》驻美特派员。
那是媒体被限制的年代,新闻稿都是千篇一律的「在这场外交战役中我们坚守阵地」。
这篇日记的内容,在当年如果发回台北,不仅发不出来,恐怕连他在眷村的家眷都会被警总喊去谈话。
在1970年12月30日这个改变人类历史的日子,他的祖父在日记里,记录了教授演讲后的真实心境。
那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