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听到了风声,那是时代给他送来的借口,是命运递到他手里的一把刀。
他甚至不需要自己用力。
他只需要顺着那股巨大的、原本就倾向于「抛弃旧盟友、构建新秩序」的时代惯性,轻轻地推一把。
所谓的权谋,不过是顺势而为的艺术。
那把枪响了,子弹没有击中目标。
在那个瞬间,由于林燃的轻轻一推,这声枪响引发的共振,却震碎了万里之外高雄港的流水线,震塌了欧洲政客心里的防线,震断了一个政权延续了二十年的幻想。
在这个寒冷的1971年,并没有人处心积虑地想要毁灭谁。
大家只是在时代的共振中,顺手把那些不合时宜的旧物,扔进了历史的垃圾桶。
毁灭你的,往往不是敌人的宏大计划,而是你自己制造的一次微小的、愚蠢的波澜,最终演变成了吞噬自己的海啸。
高雄港那些灯火通明的工厂,那些日夜不息的流水线,即将在未来的几周内,迎来它们最后的轰鸣。
「这是祖父笔记本里的第二篇我觉得比较重要的日记。
时间是1971年1月7日。
那一天,《纽约时报》头版刊登了针对林燃教授的刺杀调查结果。
随之而来的,是白宫发布的一纸行政命令。
祖父在日记里没有用太多激烈的词汇,但我读得出,字里行间那种大厦将倾的无力感,比上一篇更甚。
1971年1月7日,晨。纽约,联合国记者室。
天气:暴雪《纽约时报》送来了,带着油墨的臭味和外面的寒气。
头版有一张照片,不是教授,也不是那个刺客,而是一张黑白的地图。
地图的中心是我来的地方,上面被画了一个巨大的、黑色的x。
标题很长,也很冷酷:《刺杀企图激怒白宫,尼克森下令重估西太平洋供应链》。
副标题是:rca、摩托罗拉等巨头宣布撤离高雄,产业将转移至东协。
我在那个充满了烟味的记者室里,手在发抖。
不是因为冷,是因为我知道这意味着什幺。
前几天,当消息刚从东京传出来,说教授遇刺时,国内还有人在私下叫好。
有些激进的同事甚至在喝庆祝的劣质威士忌,说这是报应,说这是给那个背叛我们的教授一点颜色看看。
他们觉得这是荆轲刺秦王,是壮举。
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