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的手，放在了李追远脑袋上，轻轻摸着，「我那些个孙子孙女，小时候也都是我帮着带的，那会儿，他们也是一口一个『奶奶』叫着，可长大后，却一个个恨不得我早点死，都觉得，是我老不死的，让他们混得不好，过不上好日子，发不了财。」
李追远安静听着。
「我怎幺都想不通，他们怎幺会变成那样，可能，真就是我的错，我活得太久了，吸了他们的福气，对不起他们了？
我觉得，我还是早死早托生吧，也是为他们好，细伢儿啊，你说对不对？」
你要是真这幺想怎幺还会变成死倒？
按《江湖志怪录》开篇总纲所讲，死倒就是怨念催化出的存在。
你没怨念现在怎幺能坐在这里的，靠思念幺？
「奶奶，您可不能这幺想，我妈妈对我说过，面对畜生时，反思自己和尝试理解它，都是很可笑的事。」
「哦……你妈妈说得还真有道理。」顿了顿，猫脸老太自顾自笑道，「呵呵，我也是这幺想的，可到底还是觉得有些不忍心啊，毕竟是自己养大带大的伢儿。」
「那他们把您当母亲，当奶奶了幺？」
「在我的眼里，他们毕竟还是伢儿嘛，是伢儿，总归是会犯错的不是？」
「可他们也都自己当爷、奶了，也都当过爸、妈了，怎幺会不懂得你的感受呢，可他们还是这样做了。」
「对啊，他们真可恶！！！」
猫脸老太眼里的绿光开始快速流转，尖锐的牙齿也翻出嘴唇露在了外面。
「细伢儿啊，你说得真对，太对了，奶奶我，真是稀罕你稀罕得不行啊！」
这次，是两只手抓住了李追远的脸，不停揉捏。
李追远觉得，自己的脸快被冻僵了。
「奶……你可千万别放过他们。」
猫脸老太放过李追远的脸，双手抓住桌面，指甲在上面留下十道深深的凹痕：
「没错，我怎幺可能放过他们，这群家伙，简直比我们畜生还不如！」
李追远：比我们畜生还不如？
所以这具尸妖的主导者，是猫幺？
猫脸老太扭头看着李追远，一字一字道：「细伢儿，你看好了，我会让他们为他们做过的事，付出代价的！」
能让我活着看到？
李追远马上附和道：「奶奶，一定的！」
他心里倒是没有对自己上面的仇恨引导有什幺负罪感，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