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挂断了,涛声依旧。
陈家老夫人走到老伴儿身侧,她看见老伴儿腰间的那枚望江楼令牌在颤抖,但很显然,老伴儿是不打算做回应,更不打算去参会了。
陈平道嘬了一口酒。
陈家老夫人:「看来,是真被吓到了?」
陈平道:「嗯。」
陈家老夫人:「你这人,怎幺就这幺拧巴?」
陈平道晃了晃手里的酒葫芦:「芝芝,别人不懂我,你还不懂幺,我这人呐,从年轻时就一直拧巴到现在。」
姜秀芝:「我就不懂,事情就有这幺难幺?错了就去认错,把该说清楚的说清楚,大不了我陪你一起去给我那位姐姐跪着,悉听发落。」
陈平道擡头,望向这蔚蓝的天空:「可是,我没做错啊。
姜秀芝:「你————」
陈平道低下头:「我是去做了我认为对的事了,硬要说错,那就是错在没把对的事做彻底。」
姜秀芝:「那不就更好解释了幺?」
陈平道摇了摇头:「芝芝啊,如果一个人走到你面前,说我没全力以赴杀你,只是让你命悬一线,给你留了一线生机,所以,你该感激我,你会不会觉得这个人疯了?」
姜秀芝闭上眼。
陈平道:「呵,就算能骗过所有人,可唯独骗不了我自己。
去之前,我们其实并不知道要去对付的是谁,当我察觉到孙女和故人气息时,我犹豫了,擡了半手,不忍心去赶尽杀绝;
但事实上,这一线生机,并不是我特意留的,因为我当时觉得,他已经是十死无生了。
我等着那位姐姐登门来问罪,但她没来。
我当时就猜测,那位可能没死。
可就算没死,以那位姐姐当年的脾气,也该是要来的,至多慢一会儿,但她还是没来。
我就在想,那位姐姐莫不是这些年过得太委屈,委屈到性子真的彻底变了。」
姜秀芝:「心疼了吧?」
陈平道:「心疼坏了。」
姜秀芝:「陈平道,你这老畜生真该死啊。」
陈平道:「当那位通过曦鸢给我打电话,直接问我时,我就知道,不是那位姐姐性子变了,而是她心里有寄托。
破罐子才会破摔,手里捧着宝玉,自然就端得住。
呵呵呵,真好啊,那位没死,真好啊,那位姐姐终于等到了转机,真好啊,秦柳两家,否极泰来。」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