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安开始喝酒。
存酒喝光后,那边的萧莺莺也采买回来,将一口口酒坛摆上供桌。
李追远讲完后,起身准备离开。
清安继续自斟自饮,没发表任何评论,看这架势,萧莺莺得趁着天黑前再出去采买两次,他要把这顿下酒菜回锅热好几遍。
过去的记忆,当下的唏嘘,这些,都需要借着酒气去抒发。
李追远停下脚步,回头道:「陈云海让我对你说:莫怕,他们都在下面等着你」。」
清安点了点头。
李追远继续往外走,身后,传来清安淡淡的回应:「总得有个人,走在最后。」
离开桃林后,李追远上了坝子,走入大胡子家。
推开萧莺莺的卧房门,少年走了进来。
床上挂着的画轴,因为他的到来,微微收紧。
李追远不发一言,就这幺看着它。
过了一会儿,少年离开房间。
把责任与压力,施加给他们,确实不公平,他们还只是孩子,甚至是还没出生的孩子。
可这世上,并不存在从天而降的公平。
如果最后,是李追远赢了,那他们大可以选择自己想过的生活,乃至不入玄门,以普通人的身份去度过这一生。
可如果李追远输了,这个家,就需要靠他们支撑起来,柳奶奶的经历摆在那里,当到了那危急关头,别人打算来斩草除根,屠戮你身边所有亲人时,可不会有闲心思听你哭喊什幺公平不公平。
回家途中,李追远看见了三辆大卡车开进了村道,车上满满当当的全是货物。
坐在第一辆车副驾驶位的是陈曦鸢。
她将身子探出车窗,挥舞着手里那支潦草到用胶带粘粘起来的笛子:「小弟弟,我回来啦!」
陈姐姐回来了,这次,她还带回来了自己的家当。
老习俗,陈曦鸢指挥司机师傅把货卸去桃林。
李追远则先回去,通知刘姨,晚上多做锅饭。
有了陈曦鸢的这批物资支撑,太爷窑厂的地下布局材料,就都稳了。
清安在一人饮酒醉,无视了陈曦鸢把他这里再次当仓库的冒犯行为。
陈曦鸢进去瞧了一下,见清安今天好像没合奏的兴致,就打算回去找刘姨干饭。
结果临走前,一节桃枝勾住了她腰间的翠笛。
陈曦鸢就把这坏掉的翠笛解开,挂在了桃枝上,继续蹦蹦跳跳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