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泌摇了摇头,自嘲地一笑。他是修行之人,自然比那些童子要淡定得多。可到了夜里做晚课时,那经书却如何也看不下去,打坐也进入不了忘我的境界,总是不自觉地想起那个发生在宋代的故事。
好不容易等到次日傍晚,他煮着茶汤,坐在庭院中等着。果然等到童子们催促老先生说故事。
“没有了,那故事老夫也是从报上看来的,就载到那里。想听,今日说一個张居正当宰相的故事……”
李泌颇感失望,连着又等了两日,始终没能再听到那老先生说岳飞。
他初时会告诉自己,不必在意此事,保持着平静。可又等了两日,他终是没忍住向看守他的护院道:“请雍王前来相见。”
不到半日,薛白就到了,他是刚从泾州战场回来的。
“托你的福,打了场胜仗。”
开门见山地说着,薛白在李泌对面坐下,自来熟地舀了一碗茶汤,道:“重创了回纥骑兵。”
李泌道:“回纥是来助大唐平叛的,你却将他们给平了。”
“谁是叛逆?守住了长安,击败并招降了范阳骁骑的皇长子、监国储君是叛逆,准备劫掠长安的外虏反而成了大唐的救星不成?”
“诡辩无益。”李泌道,“你我心里清楚,此事,关键在于你的身世。”
薛白道:“我的身世重要,还是大唐的社稷重要?”
“那你可愿把社稷摆在己身之前?”
“你去问封常清吧。”
李泌不用问也知,薛白既胜,必是已说服了封常清。这倒是让他颇为意外,近来总听赵构的故事,他总认为人都是自私的。
两人沉默了片刻,换了个话题。
“建炎南渡的故事,后续是什么?”李泌问道。
薛白问道:“你怎知我知道?”
“故意让人说给我听的。”李泌道:“我若连这都猜不出,也不值得你拉拢了。”
“谁拉拢伱了,大可不必自以为是。”薛白道:“那故事是前些年随口讲给旁人听的,长源兄也感兴趣?”
李泌道:“我在奇怪一件事。”
“嗯?”
“当今人物,在赵宋的故事里各有所指。我却没听出,谁代指的是庆王、谁又是你?”
“没有陛下,也没有我。”
“没有?”
薛白道:“并不是每个时代都那么幸运,在危难之际的掌权之人愿意当中流砥柱,承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