礪道:“如若事情能成,一切都好说——你把奏文写漂亮些再给岑通判,我再同他说明好处、厉害,想必没有问题。”
又道:“放心吧,即便你不提,我也记掛此事,光是工地伙食,宋摊主那里已经有个大功了。”
得了他的回答,孔復扬一下子就不著急了,嗯嗯啊啊几句,復又转了话题,急忙详细问他去卫州怎么招来的那许多人,又如何得的许多粮。
韩礪自然不做隱瞒,三言两语,就把来龙去脉和盘托出。
孔復扬听得脚下都不怎么会走道了,把著韩礪的手,不住问其中细节,又是嘆,又是服气,最后却道:“这法子也只你能用,若非陈夫子这样大名號,如何能引得那学官竭尽所能,连他岳家都抢著来掺一脚!”
韩礪却是摇了摇头,道:“你平日里这样聪明,今日怎的忽然转不过弯来了?”
“陈夫子有陈夫子用处,没有陈夫子,难道没有旁的李夫子、周夫子?我记得斋中那柳、文二位先生就对你十分赏识,临近出发,你若去问一声,问能不能带几个学生回来在他二人门下游学半年,不费一文,还能跑个腿,因是为了治水,但凡你开口,本来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只要跟学中打个招呼就成,难道他们会拒绝?”
“两位夫子也多有文名,一个学官不够,你就找两个——你一个太学生,对著自己先生,有什么不好说的?”
孔復扬却是有些彆扭,道:“这样行事,要是先生不肯答应怎么办?”
韩礪道:“要是为难,先生自然会拒绝,如果拒绝了,你有什么大损失吗?”
孔復扬愣了愣,仔细想了半天,方才訥訥道:“不过丟些顏面……”
“你一个主事的人,还要什么顏面?如若只靠顏面无存,能换来河通、堤牢……”
孔復扬张口便道:“莫说脸皮,我连脚皮都能……”
他说到此处,自己也觉噁心,忙闭了嘴。
韩礪却道:“你不要把自己当学生,眼下你我就是主事,手头有什么,就要用什么,即便什么也没有,也要想办法替换出来——只要事情能做成,所有都是值得的。”
又道:“况且天下利益都能置换,你平日里觉得寻常东西,只要用对地方,未必没有价值。”
“譬如?”
见得孔復扬追问得这样紧,韩礪便慢悠悠道:“譬如我同卫州一眾学生说,这里有一位太学生孔復扬,擅长诗文六法,通晓经义,很懂如何速记、速背,虽是即时之法,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