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声而起的,是一声马鸣。
偏门里头正是马厩。
一匹快马衝撞出来,与眾人迎面撞个正著。
四条腿的高头大马,还打了铁蹄,两条腿的公人都还要命,就算不怕死,也怕伤了残了,哪里能挡,哪里敢挡,急忙匆匆往外闪躲。
饶是如此,也有两人被马蹄踢翻,呼著痛在地上打滚。
芮福生抢了马,夹著那项林跨坐在自己前头马上,一手拽死他的头髮,露出小儿颈项,另一只手拉著韁绳,一路飞驰。
他不朝前门,不朝后门,竟是直奔偏门,夺门而出。
这宅子本就占地不小,派遣而来的四十来人,各有分派,其中十二人分为三队,各守一门,因先头芮福生往前门走,后门、偏门各抽了一人往前门埋伏。
此时偏门门口不过剩余三名守卫,听得动静,上前来挡,被芮福生两把粉末左右洒下,逼退一个,另有两个未能反应过来,正迎上那白色粉末。
这二人先后呼痛,捂著眼睛在地上打滚——原来芮福生撒的是石灰粉。
他打马快跑,临走前,不忘抢了其中一名守卫腰间佩刀。
一时到得路边,路口处竟也有三四人拦路。
守兵听到声音,拿了柵栏挡著,又要来围,然则见得芮福生手中长刀,各自慌张,忙往后退,只盼那柵栏把人逼下马背,好做捉拿。
但芮福生那马乃是重金购来,十分神骏,此刻一路奔驰,见了柵栏,连一点迟疑都没有,反而冲得更快,將到跟前,飞跃而起,竟是毫不费力地翻了过去。
眾人大慌。
其中一人持盾就要来追。
芮福生一把长刀掷去,阻挡来人一时。
两条腿如何抵得过四条腿,拦了这一时,再无人缀得上,只隱隱听得后头马蹄声,总算有了片刻喘息。
临近河边,眼见前头就是岔路,芮福生取了马背上的麻袋,又拿布把项林嘴巴堵死,眼睛蒙上,用麻袋將其整个包住,行到岔路处,弃了马匹,打它往另一条道走。
趁著这个当口,他没有走另一条岔道,而是再度向前,取了一条小径,背著包袱、麻袋,施施然岔往河道,一边走,一边不忘掸了掸身上灰土、整了整头巾。
等確认自己走得足够远,后头房屋、街巷已经能全数遮挡,他才点了火引,燃了隨身一支蜡烛。
今日天上只有弦月,到得河边,果然江上黑得很,空荡荡的,只一艘小船靠在岸边,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