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各色油条,还有煎堆。
那煎堆大大一个,乃是糯米所制,高火油炸而出,考验的是手头功夫。
这煎堆一端上桌,几乎所有人都去看新鲜。
因它炸出来像蹴鞠的球,中空,外壁特别薄的一层,金黄焦脆,嵌了白芝麻,用筷子轻轻一敲,立刻就裂开一个口子,用手撕下来一片,吃着糯米香、甜香、芝麻香、油香融为一体,迸溅开来。
炸物、炒物、炖品,各有吃头,边上那先前叫人看得垂涎欲滴的果子都被众人毫不客气地扒到了一边,只烦它们太占地方,影响了自己吃好吃的。
一时满屋子都是吃喝声,又有几张嘴巴忙里偷闲的说话声——“这个大油条香,你尝这个啊老黄!”
对面却有个女婿读过两天书的艄公吹胡子:“我听你在这里乱弹琴!明明是这个长长的油条香,你会不会吃!”
“瞎说,分明是炒粉炒面香——你们才不会吃!”
“我怎么觉得都不如这多多配料的豆浆啊?”
最后这个人话一出口,就引得前头几个利箭一样的眼睛瞪过来。
分量备得足够,众人不用抢,吃着喝着,却忍不住为自己更爱的食物争抢起“最好吃”这个位置来。
***
众人在前堂吃,大饼和梁严则是忙前忙后。
好容易上完了菜,又守了一会,眼见众人吃得狼吞虎咽的样子,又听他们夸那豆浆香浓,忙了一下午并半个大晚上的两人都不自觉龇牙笑。
正笑着,就见有人问道:“宋厨家,你这豆浆饮子,怎的这么好喝?可有什么能外道的说法吗?”
“如若自家吃,倒是有个方子,拿一抓大米小米泡了一起磨,若有干枣,可以添几颗干红枣,煮出来的豆浆会味道更足些,也不用放了——但我不爱用,今日这豆浆用的也不是这方子。”
“那今日的是什么方子?”
“就是纯黄豆,选好的豆子,耐烦些,磨得细细的,三煮三沸,反复搅动不要糊底——全靠堆料,堆人力——我今日有两个好帮手,才能把豆浆煮得这样香、这样醇,你们也见过,就是方才来上菜那两个小儿。”
“哦呦,厉害了!看着都挺小,有这手艺耐心,日后尽可以去支个豆浆摊子了——比旁的摊子的不知好喝多少!”
大饼同梁严两个的脸唰地一下,已是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也不知谁人先迈的步,呼啦啦直往后头跑,一边跑,一边还不忘捂脸——只那两张脸上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