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离于荒野,朝中虽然极力赈济,到底治标不治本。
说句老实话,眼下滑州修堤、护堤、通河等等做法,夏汛一到,到底有无用处,他实在心里没有底,只是等着头上石头何时砸下来而已。
一提到水事,一想到夏汛,赵昱的心情就好不起来。
但到底正在太学视察,他还是打起精神,问道:“虽韩砺不在,近来可有什么旁的出彩文章?”
边上那太常寺官员陪笑道:“回陛下,下官从前听得一个说法,唤作‘太学四子’。”
说着,又向天子解释太学四子从何而来,分别有谁。
那邓祭酒忙道:“四子而今都不在学中,窦应昌尚在外州游学,韩砺带着孔复扬去了滑州,蔡秀也去了六塔河——四人虽只是学生,因感天恩,也一样尽心尽力,为国朝做事。”
正说着,后头却有一名国子监博士笑道:“小蔡虽在六塔河,同那韩砺一般,好似也有文章传回——臣前日还读到了。”
赵昱一下子来了兴致,道:“既是有太学四子这样说法,想必都是英年才俊,文才不凡,拿来朕看看。”
得人递了梯子,那一篇《吕仲常传》很快被呈了上来。
本只是想在士林传颂,等到水事过后,再来扬名,此时自己文章居然因缘际会,提前得以呈见天子,这样的发展,恐怕便是远在六塔河的蔡秀多半也没有想到。
不得不说,蔡秀颇有文采。
这一篇《吕仲常传》似文似赋,读来朗朗上口,其中诸多手法、典故一一用来,俨然炫技,看得人眼花缭乱,把一个用心水事,为了完成朝廷用命,为了不辜负天子期待,日夜努力的主事官员写得淋漓尽致。
他完笔之时,很有自信,认定不管是谁,只要读看一遍,便能为之触动——单论文采,比那辛奉传更佳。
但有时候,千算万算,也难免遇到意外。
赵昱一看到标题里的“吕仲常”三个字,眉头就是一皱,心中颇有些不舒服。
当日吕仲常如何保证,又如何信誓旦旦把一应开销、筹划落于纸上,呈到案前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但眼下工期超期已经四个月有余,六塔河所耗几乎可以用靡费来形容,用工、用钱无数,远超预算,但至今还没有哪怕一个交代、多少进展。
跟滑州不同,六塔河是朝廷众望所在,不容半点闪失。
可夏汛就要来了,吕仲常跟死了一样,折子或是回得慢,或是回了,但是里头说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