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官人,您来了?可是有什幺要事?」
李斋也没有多做解释,却是忽然站定了脚步,问道:「你怎幺在这?今日福宁宫谁人当值?陛下歇下了没有?」
一连几个发问,问得冯得举忙道:「是水事吗?陛下特地交代过,要是有各处水事紧要消息,不要耽搁,立时奏报!」
他虽不知道对方为何而来,可是见得李斋脚步如飞,面容舒展,晓得必定不是坏事,于是立时道:「下官这就为参政通传!」
赵昱果然还没睡,而是回了前殿。
冯得举一进殿,就见自己那便宜徒儿在为皇上殷勤奉茶。
他懒得理会,进门先向天子行礼,等了一会,眼睛余光见得对方目光看向自己放在面前地上的包袱了,才通报李斋前来之事。
赵昱立时道:「宣!」
李斋捧着一份油纸封住的匣子进了殿,进门先把手中匣子呈上,顶着两只乌黑眼圈,禀道:「陛下!银台司转来滑州奏报——连日雨水、上游汛至,因堤坝数次小溃,滑州主动溃堤,引水先入缓河道,再入王景河。」
「李走马所见黄涂一片,乃是缓河河道情景——滑州已是提前疏散百姓,无人伤亡。」
「黄河转入王景河,一日溢出王景河河道四次,仍在缓河范围之内,因上游雨水已停,水势减缓……」
李斋还在说,赵昱已经无心去听。
他眼睛只顾盯着面前奏报。
也是走的急脚替,但毕竟不是直通天子的内侍密报,路上遇得暴雨,耽搁了时辰,又先转去银台司,辗转送来,晚了大半天。
奏报非常厚。
先是文折,首写结果,表明并无严重灾患,又细细写明历日水深、水势、水速,哪一天哪里溃了堤,何时、何地,又为何选择主动溃堤,造成多大损失,提前疏散百姓几户、人口几何,如何安顿,后头如何补偿……
林林总总,不厌其烦。
但赵昱一个字都不舍得漏掉。
他太关心,太担心,只会恨不够详细,绝不会觉得琐碎。
文折足有五千余字,慢慢翻完,后面竟有图示。
图示乃是滑、卫二州舆图,又有黄河河道同王景河河道相接详情等等,上绘哪里溃堤,哪里又是主动溃堤位置,再有水入王景河河道之后,哪里满溢,缓河河渠范围、渠高,满溢至于何处,余地多少。
其实文字写得已经十分清楚,但是见了图示,更为明了。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