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看错了??」
「看错个屁!他们开着窗,还要站在窗边钻头出来,催那陪宴的伎人以『骤雨』为题唱曲呢!怎的不淋死他们得了!来这里都几个月了,他们干过什幺活啊!样样都是我们做!」
屋中一片沉默,无人有力气说话。
半晌,许大默默把一包肉干推到了谢二面前。
「罢了,别想,只当没瞧见吧——不然我们又能怎的办?吃肉干!吃片肉干,把那什幺『骤雨』给忘了!」
谢二心头堵得慌。
然而见得许大递肉干过来,却也只好老老实实接了,也没心情吃,捏在手里,一转头,窗外雨水哗哗作响,若非下了太多天,其实十足就是「骤雨」。
他眼下就看着外头大雨,也不知是不是回来时候只顾着把伞遮手中文书,忘了遮好自己,叫眼睛进了水,这会子眼眶里头又湿又热的,难受得很。
而澶州州衙之中,总管六塔河河事的吕仲常同几名主事官员正围坐在屋子里。
几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听说滑州堤溃了……」
「我也听说了,走马承受李继闻报的信——他是在卫州吧?」
「只隔一条河——说是那内侍看到隔壁黄荡荡水,浩汤一片,多半是真的了!」
「滑州堤溃,还不晓得水势怎样,本来我们这里就被盯得紧,只怕这回逃不掉了。」
「吕官人,果真在本月启用六塔河吗?」
吕仲常皱着眉头,最后才道:「上游水势如此大,又兼雨水不停,再不用六塔河,澶州也要堤溃了……」
「再拖一拖,再看看!」
***
雨水不停的不只是澶州。
京城下了足二十天的雨。
酸枣巷中,宋妙先还只是给后院那缸鱼盖一把大伞遮雨,以免水满之后,鱼儿随水逃逸,然而眼看风雨渐大,那伞也破破烂烂,不能十分得用。
程二娘就自告奋勇,趁着雨小的时候,拿出往日在抚州种菜搭架的本事,也给那鱼缸搭了个棚子。
棚子挺稳,总算保全了一缸鱼性命。
而那青苔根本不用特意养护,已经绿了又绿,厚了又厚。
京城中原之地,往年气候较干,但某天早上,小莲给鱼喂食的时候,已经忍不住大呼小叫起来,直嚷「姐姐」不停。
宋妙闻声去看,就见那程二娘拿来搭棚子的粗棍脚下,长了一小撮白伞白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