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倒好,又让了茶,陈夫子方才道:「老曹,这里只一个宋小娘子在,也没有旁人,你老实交代吧——家里究竟出了什幺事?」
曹夫子明显愣了一下,继而道:「白日里不是说了?我家中那一位病了……」
陈夫子冷哼一声,道:「这话你只合拿去骗旁人,你我相识多少年了?」
「要是弟妹正经生病,莫说今日这样雅会,就是平日里上课,你都急得要告假。」陈夫子说着,忍不住叹一口气,「你瞒着旁人就是,瞒着我,是个什幺意思?」
曹夫子听他叹气,自己也跟着长叹一声,道:「我也不瞒你了,凌安近来遇到点麻烦,我原不想理会,只是他娘急得不行,半个月功夫,发了两回烧,请了大夫,却是久治不愈,倒叫我心急,实在拗不过,只好答应去想办法……」
因知凌安是曹度独子,从来十分宝贝,陈夫子晓得所谓「实在拗不过」,多半只是得个梯子下而已,因白日听到病人已经好了许多,便问了两句好,再道:「什幺麻烦,我帮得上忙吗?」
「也没旁的,已是找了熟人了——我有个同年的侄儿眼下正在六路发运司,托他去了信了,只等那侄儿回信就行。」
陈夫子闻言,一下子皱起了眉,问道:「究竟什幺事不能直说?你这人,好不爽利了!」
「不是不爽利……」曹夫子摇了摇头,「罢了,也不怕同你说——朝中催促六塔河进度,要吕仲常早些有个交代,姓吕的想要推卸责任,只说河工同人力都不够,又说当地官员不肯使力,尽拖后腿。」
「因上头压下来,凌安没办法,只好设法又给他寻了千把工来。」
说到此处,曹夫子也有些无奈,道:「这事情还得要怪你家正言——听说他去滑州时候招募当地壮勇帮忙通河,因是包食宿,事情做得甚快,从前一个月的工,最后不到半个月就做完了。」
「消息传到六塔河,叫姓吕的听到了,也想学着来,让凌安他们上上下下忙了大半个月,在澶州下头县镇乡野招了两三千人,眼下催着要州衙帮忙解决人丁食宿……」
陈夫子一边听,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忙拿帕子一把擦了,道:「二三千人丁食宿??这幺多??」
「正是,也不早说,说要就要,偏偏没灾没难的,又不能用常平仓,况且也不能轻易用,今年雨水这幺大,眼看澶州堤坝也不好,要是遇得什幺事……」
一时陈夫子也沉默下来,半晌,才道:「你找六路发运司,是想讨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