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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她跟着一道进京,好不容易眼看侄女靠着手艺闯出了点名头,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出了走失之事。
沈阿婆道:「不瞒娘子说,我当时死的心都有了——好容易等到人被救出来,再如何,总归是个囫囵人,其余都不打紧,活着已经万幸!」
又道:「后头将养了一阵,人也回了魂,从衙门探得消息,我俩就一直惦记着要上门答谢,可打听过几回,都说娘子去了滑州,还没回来……」
两边一时说开,宋妙便道:「我不过报个信,顺道的事,后头找人也好,搭救也罢,都是衙门官爷们出的力——实在不用放在心上。」
又问沈荇娘而今情况。
沈阿婆表情微顿,道:「挺好的。」
又催问宋记上下一共多少人,四季衣裳预备怎幺做,她好回去回话。
宋妙便同她简单说了,又道:「沈娘子好手艺,请她正经报价,有这样渊源,更当互帮互助才是,不要白送白卖的,谁家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如若念个情,互相多多走动往来就是。」
她其实有许多话想要说,但毕竟面对的不是沈荇娘本人,也看出这一位沈阿婆多半有什幺难言之隐,终究不好追问。
沈阿婆叹道:「她原是吩咐我别叫娘子晓得,就怕晓得了,娘子太讲客气,这衣裳就送不出去了……」
「便是晓得,这样好衣裳,开价如此低,我也不敢收呀!」
宋妙郑重道:「当真只是顺势而为,并未出什幺大力,要谢,只叫沈娘子谢过那些个官爷,我们不过寻常人家,若是平日里来往时候,总惦记自己有所亏欠,两相都会束手束脚,反倒不是长久之道。」
她顿了顿,又道:「劳烦阿婆帮忙向沈娘子问个好,若她得空,请多上门坐坐,喝个茶,吃个点心也好——我这里开食肆的,日夜都有人。」
沈阿婆说了一箩筐道谢的话,方才走了。
然而等到下午时分,她背着个大篓子,再度上了门。
这回带了四时衣裳各一套,其余三季也就罢了,冬日里的衣裳里头缝了上好细棉,开的价居然并不比夏裳贵多少,完完全全就是白送了。
宋妙如何肯答应,叹道:「阿婆晓得我意思,怎的不同沈娘子说个清楚?」
沈阿婆道:「说是说了,奈何我那侄女性子犟,又说等入了秋,我们两个就要往南边去,京城也不留了,剩下些料子,带也不好带,放着也白放,想着不如给娘子这里做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