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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乎乎的,没有点灯,看不到。”他道。
韩砺看了看对面紧闭的南麓书院后门,又看了一眼一旁的宋记食肆,复才对那秦纵道:“盯一下这个宅子,不要声张,明天仔细查查再说。”
秦纵到底跟着跑了三两个月的腿,已是感觉到这宅子有些不对,心中竟是激动大过其余,只暗想:难道今次竟是真由我亲自摸出一个什么东西来?只求快快做出功劳,好叫四哥对我刮目相看!
他一面想,一面已经立刻点头,道:“好!好!韩兄,我明日便来查这宅子!”
“明日?”
韩砺挑了挑眉,问道:“你在左右军巡院都待了三个月,还没有人跟你说过‘盯一下’是什么意思吗?”
秦纵脸上的激动慢慢就收了起来,半晌,方才咽了口口水,问道:“韩兄的意思,莫不是……今晚就,就要盯起来?”
韩砺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道:“既然觉得不对,要盯着,当然就得一直盯着——你若有人手,一前一后守着,若无人手,自己守着,但这不过是我随口一说,并不勉强,你若盯不住,回家便是。”
秦纵心中凉了半截,忙道:“那我……那我先送韩兄回去?”
“我手中还有京都府衙的调令,足够应付学正,几时回去都行,不用你送。”
韩砺轻轻巧巧把他打发开去,复又道:“你若不会盯,既有厉害厨子,好生备了夜宵、早饭,恭敬些,去请个把老道巡检带着,能省不少力气——你一向机敏,为人处世,不用旁人来教。”
这一句夸,把秦纵那心一下子又夸了起来,只是眼见韩砺就这般向前而行,忙上前问道:“那韩兄……你是个什么安排?”
韩砺回头看了他一眼,道:“我只是个太学生,借调到京都府衙搭把手,报到也是明日生效,自然是要回太学。”
“我也没在左右军巡院待过,没跟过京城的案子,没理过宗卷,不曾捉过人,更不会盯人。”
韩砺顿了顿,心情很不错的样子:“我先走了,若是回得迟,只怕要打搅同舍休息。”
语毕,果然拱一拱手,笑着大步走了。
剩得秦纵一人站在原地,心中凉飕飕,只觉风一吹,自己整个人都发起虚来。
他出身富贵,虽说要来京都府衙做“实事”,不过跑上跑下,吃吃喝喝,混个脸熟罢了,其余人便有事情,也不敢十分放心交过来。
秦纵又不傻,哪里不晓得众人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