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参点头道:「寺庙多有天王殿,长安许多寺庙之中,亦有此天王法相,当是手托宝塔,足踏一俯仰魔王。这西市不远,便有一天王寺,供奉的就是四位天王。」
「托塔天王……」钱晨冷笑数声。
「岑兄为何话只说了一半,还有什幺要告知,请直言?」钱晨端起酒碗对道:「敬圣人……」时人以清酒为圣人,浊酒为贤人,几人喝的郎官清便是长安坊内所产的清酒,故而钱晨如此敬酒。
岑参面色凝重道:「敬圣人……你可知那任玄言,乃是右相杨国忠的人。他曾被右相举荐给玄帝,作为禁咒博士。一个月前,入长安为皇帝千秋节准备法事。」
「什幺法事?」钱晨问道。
「魇胜之法!」
燕殊与钱晨皆暗中点头,「魇胜」之法,除了能以咒术镇物害人之外,还能以咒术或镇物祓除不祥邪祟,乃是正邪兼有的一种常见法术。
「就在几天前,太子属官,大名鼎鼎的待诏翰林李泌盯上了他!」岑参下一句话,在知道大唐上层的人耳中,便是晴天霹雳一般。
李泌少年成名,出身赵郡李氏,出身显贵,幼年便通习道学,七岁便筑基一品,号称神童。
素为玄帝所重,依为未来的宰相,而且此人与太子亲厚,而杨国忠与太子李亨不对付,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李泌盯上了杨国忠举荐的道士,这不仅仅是一件鬼神异事了。而是太子与宰相的政争!
但钱晨和燕殊却不理会这些,为了抵御魔劫,拯救苍生,就算把太子本人和宰相一起宰了。他们都不会眨一眨眼睛。
「因为天王脚下承负的耐重鬼寻找替身之事?」钱晨神情慢慢凝重了起来。
岑参神情凝重道:「是,也不是!」
「说人话!」
「是,是因为李泌盯上此人,应该只有这一个原因。不是,是因为李泌并未说过自己要对付任玄言。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猜出来的。」
「那你说个屁啊!」燕殊以为他是来消遣自己的,气的要携剑离去。
但钱晨并不这样认为,他只看着岑参道:「岑兄说的异事,究竟是什幺?」
「有人在任玄言的家宅附近,看到过一个两层楼,数丈高,一身靛蓝的天王神相,在凝视此人的宅邸。此后长安城便有传言说,任玄言阻止耐重鬼寻找替身,得罪了北天王,将要神罚而死!」岑参低声道:「我觉得任玄言要死,而且他的死亡,可能导致右相和太子再次起争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