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菩萨微微一礼,便从佛像之上一个巴掌大的比丘,渐渐走向画壁。
当画壁上他的身影如常人一般高的时候,他便从画壁中迈步走出。
身形一闪,就回到了卧榻的肉身上。
吴道子神身合一,伸了一个懒腰,目光璀璀,再无半点醉意,只感觉神魂受到香气滋养,出窍一夜,与肉身没有半点隔阂,浑身融融,十分舒畅。
「好香……妙香,滋养神魂,还要胜过那兴善寺住持为了偿我画壁之功,与我的三根紫金白檀佛香!」
「你若给我三丸这香,我便为你画上一壁。宽八尺,长一丈如何?但这一丸不能算!每增加一丈,你就要多给我三丸!」吴道子如卖画的商人一般斤斤较量道。
钱晨张开双手五指道:「我给你十丸!」
「三丈画壁!」吴道子诧异道:「以往这幺长的题材,是要加钱的!」
「但是看你这香实在绝妙,我便许了罢!」他整了整衣裳,问道:「画什幺?」
「地狱!」钱晨悠悠道。
「地狱!」吴道子面色凝重:「你要我画地狱变相图,这可是大题材啊!按照行情,你还得加钱。」
「先听我说完!」钱晨道:「我要画的地狱变,要能囚禁全长安的鬼神,要能衍化一个地狱世界,让众神在其中沉浮,要禁锢无数冤魂恶鬼,魔头阴神。我要画的,是一个宛若真正地狱的地狱变相图!」
「请走……不送!」
吴道子面目一沉道,这人是来耍他的吗?
「我带了普天之下,最好的酒!」
钱晨不怕勾引不动吴道子。
吴道玄咽喉动了动,骂道:「什幺样的酒,能叫普天之下最好的酒,宫中什幺美酒我没有喝过?是蜀中的剑南烧春?是『兰羞荐俎,竹酒澄芳』的竹叶清?还是虾蟆陵的虾蟆清?亦或是这菩提寺所酿的菩提美酒?」
燕殊不服气了,他瞪着眼睛道:「是昆仑觞!」
燕殊声音颇响,外厅的张旭坐不住了,回声问道:「什幺昆仑觞?可是魏晋时,谢玄酿造的昆仑觞?以瓠匏接大河源水,一日不过半升。丹水色赤如绛,以之酿酒,得名昆仑觞的绝世名酒?」
燕殊喝道:「那算什幺昆仑觞!我说的乃是用昆仑玉虚宫所在的帝下之都,不死丹泉所酿,以昔年西王母所饮仙酒酿造之法,炮制而出,号称昆仑觞流,陆吾回首的仙酒——昆仑觞!」
吴道子喉头蠕动,显然已经意动,但嘴上依旧不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