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空空荡荡的房间。
「为什幺是空的?」
月魔的脑海中闪过这幺一个念头。
然后又是一种由心中升起的战栗,没皮的身体在念经,那刚刚那个声音?
他突然记了起来,那句话是从自己口中说出的。
「为什幺不是空的?如自性不空,则不能有!有依空立!若是我皮囊之中不是空的,那幺『我』应该如何在里面存在呢?」
这是他心中自己的回答。
「空即是有!」
「有无相生!」
又有两个声音在心中响起道。
这时候月魔已经明白了,这里面非但不是空的,而且还很挤。
自己解开了皮囊,扔下了肉、骨和皮囊中的一切实在,而皮囊之上,又有记忆,魂魄,意识,面貌,名相……
那幺抛却了内在实体,又将一切色相留在皮囊上。
空空如也的皮囊里面还有什幺呢?
那就是『空』!
构成我的实体,被放下了!
构成我的色相,成为了皮囊!
那幺空空如也的地方。
就是『我』的依存,就是空性。
此时月魔骤然领悟了钱晨在他耳边念诵的那一卷《佛说白骨本相经》。
他钻入了皮囊下某种无上魔头的空性之中,由它的空,来依存自己的『有』,由他让出了一间空屋子,让自己住了进来。
但是那屋子之中,皮囊、记忆和名相具是『他』的外在。
空性,有的依存是他的内在……
那幺『我』在哪里?
我在中间!
『我』没了空,什幺是有?我的自我依存于他的空,所以我也是他!
「原来我就是钱晨!」
月魔恍然,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小沙弥打扮的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现在吃的真的很饱。
皮囊之中,依旧空空如也,并没有实体。
钱晨看向旁边那马夫的皮囊,从背后裂开的刀口看进去,内中不知道有多少重皮囊迭在一起,最里面的却是一口完整无缺,没有刀口的皮囊。
钱晨不由得一笑。
他的手法更进步了!
在跟那魔头说法的时候,他便让魔头领悟了色相和空性的道理。
那一句一句的经文,劝说他放下了一重一重的皮囊,最后连自己的记忆,意识,一切依因缘而生的法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