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太祖皇帝將御史台之用抬举得如此之高!之广!之大!
弹劾者不敢直言太祖皇帝的法令失误,只敢挑起臣工与御史台的矛盾,逼迫永平帝站队。
弹劾者不敢直言,御史台敢。
萧珀躬身出列,虽距內阁次辅袁文英尚有五行身位,位於乾元殿文臣列队中后方,却不卑不亢高声应道:“难不成,次辅大人认为太祖皇帝颁发的法令,是错的?”
袁文英未曾侧首,直起身来,双手交迭垂搭在身侧,神容微倨:“时也,令也,无对错之法令,唯顺时之策令。难道御史台所用的桌椅藤条,都是百年前的老货不成?难道御史台的东西用坏了,不修不换,也一直用下去?”
萧珀躬身乖巧应道:“袁大人將太祖圣諭比作坏掉的桌椅藤条,胆大包天,御史台不敢回应——若次辅大人有胆,明年天坛祭祀,可將此话於大魏帝王牌位之前再说一次。”
袁文英怒目:“你———!”
“好了。”龙椅之上,永平帝终於发话,年轻的帝王声音发沉,阻截这番逾越的討论:“好了,事涉太祖皇帝怎可言辞僭越——老师失言了。”
袁文英即为永平帝帝师。
帝王此言,已作是非分辨。
永平帝一锤定音,欲將弹劾御史台此话越过,后谈其他,却听文臣中上游传来一腔温润清朗之男声:“太祖皇帝圣諭自是不错,御史台持证拿人循规循矩亦挑不出错处,只是有一点——”
大理寺少卿贺卿书躬身执笏板而出,年近不惑,在足够资本进入乾元殿上朝的文武大臣中,尚算年轻,且形容清雋,眉眼疏朗,蕴含极为文雅的书生意气,加之其素来缄默內敛,在朝中风评向来不错。
永平帝不能制止其开口,便只能以沉默明示其继续。
“只一点。”贺卿书道:“太医院院簿卢大人,昨日被请入御史台中,恰逢我大理寺需验伤,卢大人晌午时过来同微臣道,关北侯常藺已双腿失力不可行,喉头水肿不可言,双目赤红不可视——我大理寺审讯犯人尚且不可重刑招供,御史台虽有监察百官之职,但贸然向士大夫上刑致残.”
贺卿书身形躬得越深:“只是不晓,圣人可曾知允此事?”
永平帝抬眸:“朕,不知。”
贺卿书再道:“圣人既不知,那微臣便可推测此乃御史台私刑为之——此举,究竟是履责过度?还是公报私仇?”
贺卿书躬身作大揖:“还望圣人明察。”
永平帝不言,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