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年轻的帝王身形向后靠去,家常穿着玄色绵绸长衫,袖口与襟领处由被置得柔软的金丝绸线包着衣边——永平帝在寝宫中向来朴素,这是唯一一处算得上奢靡浪费的衣着,即便如此,若旁人粗粗看去,也不过只是一圈深黄色的普通衣边。
“好呀。”
“真是好呀。”
“先帝依仗的武将,竟是通敌叛国、无义无忠、无德无行之辈。”
听不出永平帝言语中有无喜怒。
徐衢衍微微一顿,茶水早已从掌中的茶盅溢出,顺着掌心的脉络流到铺陈着金色缎料的紫檀木茶案上,氤氲一片水汽,将他的语调笼更是云山雾罩。
“.所有人,都还在乾元殿廊庑吗?”永平帝开口问。
吴大监忙躬身应是。
“五军都督府、兵部、户部、内阁诸人放回衙上,以备战鞑靼。其余人,继续摸脉问诊,官员分批时间扩长,十日之内诊完即可。”永平帝沉声道:“京郊四所城墙严守进出,京畿冀诸地严查来往人士,务必做到凡出入京必上档。”
永平帝要继续查。
不对。
如果要查,为什么要拖长时间?
除非,永平帝在验证一件事
薛枭抬头,徐衢衍身形向后微靠,面向薛枭:“若武定侯确与鞑靼勾结逼迫朕就范,那么,五日之内,边关必将再次发生一场夜袭。”
“边关战事告紧,朕无奈退让。作为北疆军参将的崔白年,方可顺理成章返回驻营,以此金蝉脱壳,摆脱朕的清查。”
是个好方法。
甚至,可能从中找出京师与北疆军,甚至鞑靼联络的方式。
唯有一点。
薛枭再次垂眸:“鞑靼夜袭城池,或可致上百军户、数百家眷伤亡.”
用几百条人命,去证实一个猜测,去创造抓住敌方破绽的机会
薛枭抿唇:对此,他持存疑态度。
俊秀的、年轻的、如雄狮一般的帝王缓缓抬起头来,徐衢衍素来平和的双眸微微眯起,簇发精明的、平静的、淡然的光亮。
“其书。”
帝王轻声唤道:“我们谈论的是黎民苍生,是九洲八荒,是君临天下,是统御疆领。”
“如果可以,我愿意牺牲掉我的性命,换取皇权再次荣耀——”
又怎会在乎区区数百家军户?
薛枭与吴大监并肩走出交泰殿。
薛枭平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