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兵卒?
“北疆权力更替后,昭德帝默认朝中士族及宗亲可招募‘家丁’,不算军户,只算仆从。”薛枭站起身来,在西厢书架前,“唰”的一声拉开丝缎卷轴,上方赫然是京畿冀的舆图。
“这些年,靖安在京外城东购置庄地十数处,每一处皆蓄有数十轻壮劳力,加加减减,数百人是有的——‘默认’,重点是‘默’,昭德帝可以纵容,但一旦这些人手暴露于人前,如今的永平帝必定要将这个姑母一撸到底。”
薛枭抬眸:“你认为,对付一个我、一个你,靖安舍得运用这些人?”
山月抿唇:“如今‘青凤’节节败退,许多暗桩都被拔了去,正是危急存亡之际,靖安虽一介女流,却绝非做事畏手畏脚、扣嗖之人。”
薛枭笑起来:“我竟不知,你对她评价并不算低。”
山月抿了抿唇,声音发沉:“尊重对手,方可运筹帷幄;轻视对手,必定阴沟翻船。”
薛枭赞道:“你若为男子,在官场中,必定如鱼得水、入阁拜相。”
说着便作揖拱手:“恐怕我还应尊您一声‘贺大人’,求贺大人垂怜庇佑下官。”
山月:?
她忙着沉定分析,薛枭这鸟忙着拍马屁。
说正事的时候,能不能把注意力放在正事上——而不是她身上啊!
山月气笑:“既知靖安可能图穷匕见,拼个鱼死网破,咱们若无应对之法,不如回避着家,只待水光宫中事成,再作图谋?”
总结起来,一个字:“躲”。
薛枭的家底,山月知道得很。
一鸟雪团,如今正睡眼惺忪扑棱翅根;一狗追风,哈喇子流八丈远;疾风与落风小哥,虽战力不俗,却双拳难敌四手,团战胜率基本为零。
至于天宝观诸位玄衣小哥,不可算作薛枭家底,那是下属,并非家臣,如今更是散作满天星,多数前往江南官场充作替官。
一旦靖安釜底抽薪,硬碰硬,他们只有“躲”这一条路可走。
薛枭半靠在酸枝木高柜,微微垂眸,眉梢眼角带着些许随性和不以为然:“回避?躲开?我薛枭入仕六载,还不知‘躲’字怎么写——掰手腕嘛!玩的就是硬碰硬,若是这次玩得好,吃掉靖安大半私兵也并非难事。”
“咯咯哒——”鹦鹉雪团十分应景地扯开脖子,为男主人喝彩。
山月转身眯眼:“我们,拿什么跟她掰手腕?”
薛枭还有她不知道的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