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藤搏杀的枝桠。
秋水阁内,一壶热茶,袅袅青烟。
崔玉郎着芥青外袍,套金腰胯,敛起宽大衣袖,倾身替山月斟茶,姿态谦卑,神容却灼热。
他的沉沦,没什幺好隐藏的。
如薛枭一般冷冽淡漠的男人,尚且在山月裙下心甘情愿俯首称臣。
他与山月相遇更早,又凭什幺不能情根深种、难以自拔?
山月笑了笑,单手托起紫砂茶盅底部,纤细修长的手腕如悬笔般回旋后又将茶盅搁于案上:「你既不惧被我击杀,我又怎可不来?」
茶盅里直上青烟,将山月清冷锐利的面容模糊得囫囵与亲切。
山月略擡了擡手,青葱般的手虚浮指向崔玉郎的左胸:「伤势可好全了?」
崔玉郎胸腔「咚咚咚」发出如雷鼓捶的响声,他敛目轻笑:「本是好全了,被卿卿的玉手一指,便又有些不好了。」
山月侧首,半挑起眉,双眸微眯,神色透着似笑非笑的受用。
侧间的傅明姜却陷入巨大的惊慌和愤怒:玉郎那道致命伤竟是柳氏所伤!?玉郎分明说的是一群黑衣人,看招式应是禁卫军,公公当即勃然大怒,以为是内宫使的杀招!
谁料到这是玉郎为保柳氏昧他们误入歧途!
傅明姜摇摇欲坠:不是露水情缘,是情根深种深到她杀他,他都帮她遮掩。
「卿卿还要杀我吗?」崔玉郎倾身问。
山月眸色未动:「自是要杀的,只需逢一个良辰。」
崔玉郎一声喟叹:「良辰吉时,与卿结良缘,此生无憾。」
山月提醒他:「是杀你,并非结缘。」
「孽缘,亦是缘!」
崔玉郎语声清亮,斩钉截铁中透着迫切,「我掐指算,年后初春,便是杀戮好时节——比起杀我,或许杀死崔白年,更叫卿卿欢喜?」
山月眉心微动。
看在崔玉郎眼里,如坐莲观音颤动凡心。
崔玉郎手擡到桌案台面之上:「待我杀得崔白年,我这幅躯壳是留是弃,全凭卿卿做主可好?」
「你为何要弑父?」山月问。
崔玉郎面上的笑,自然且疏朗:「难道你不曾?」
护城河中,贺卿书顺流而下的尸体。
崔玉郎笑意渐深:「薛其书状似狂狷恣意,骨子里却最是偏方君子,仁义大道永存,顶着杀伐权臣的名头做的皆是侠义之事;」
「福寿山那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