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生机——他若送回老家,恐怕第二日便被世子发现;府中交好的小厮信不得;想来想去,他只能把孩子送到养济院,听说当今圣上重启了济民堂,平民百姓看病吃药有个去处,那自然专门养育民间孤儿、弃儿的养济院,至少不会缺这孩子一口吃喝吧?!
不管好与不好,这孩子能活着,就是天大的恩典了!
迎风霜,李木生耸肩背身走,恐怕这风把这孱弱婴儿吹坏。
胡同的打更声在身后响起,紧跟传来一腔质询的声音:「站住!哪家的?!」
灯笼从影子里伸出来。
李木生耸着肩打了个寒战。
是巡城左营都卫的兵爷!
自世子爷叫他和翁主同房,他就知道早死晚死他终得死。
可若是被人发现他抱着主家的孩子往外逃,他说不清,自然逃不了,孩子也逃不了,他老子娘、爷奶、叔伯,都活不成了!
李木生双膝不住发抖,把襁褓中的孩子往衣襟里使劲藏,惨白一张脸刚想转身回话,便听不远处来了个牵大黑犬、一身轻盔的男人。
「薛南府的人。」
男人把拴住大黑犬的缰绳缠在掌中三圈,拱手行了个军——礼:「西山大营右营都司六品常事薛疾风。」
再大跨步上前,挡在李木生跟前,同那巡城兵卒打交道:「夫人让他给常宅夫人送些新,兵爷行个方便。」
京师入夜,巡城森严,更逢新年,皇帝对京师夜规更是重视,照理来讲,过了子时还在街上游荡的,都得搜检搜寻。
兵卒眼睛滴溜溜转一圈:但既是薛校尉的人,他哪敢搜呀?疯狗连次辅都咬,何况他?
兵卒拱手让开。
疾风扫了眼李木生:「当你的差吧——记得送到常家夫人处,放在门口就走,门房听到动静自然出来拿。」
李木生惊恐地飞快擡眼,不敢提出异议,来不及细想,只能贴着墙,紧抱这孩儿一瘸一拐绕了个弯儿就到了常宅,把孩子往避风的檐角一放,一狠心掐了把孩子的脚底心,直到这孩儿哭出猫儿一样的声响,才抹了把眼泪躲到巷子暗处。
他心惊胆战地等着,心头默数到十四,才见门房睡眼惺忪地将门歇了条小缝儿探头看,一见地上躺着个孩儿,一下子吓了个机灵,飞快掩门进去,不知是通报还是怎的,没过一会儿这门房又回来了,身后跟了个披着大氅的贵夫人。
这夫人,他认识。
常蔺的继室周氏。
只见